“就是你爹我啦!”
“爹爹是混蛋?”好繞嘴哦!小女娃煩躁的皺皺眉,試圖擺脫這個爹爹與混蛋的怪圈。
“相公,說!”顏夕月一把搶過寶寶,放在碎玉桌上,自己搶占寶寶剛才的位置。
“好吧,劍山。”他無奈的攬住妻子,還得照顧在桌子上亂爬的小女兒。
“我娘怎麼會在劍山呢?”
“你知道你娘的師兄是誰?”輕歎一聲,“就是劍山的現任掌門,消失江湖多年的禦淩風。”
禦淩風自從被小師妹拋棄後,再也沒有婚配過,此餘情未了,常常出現在顏府周圍,對於小師妹的慘狀,他心疼極了,曾經秘密的見過小師妹幾麵,他說要請最好的名醫醫治她的眼睛,她拒絕了,他說要接她離開,她也拒絕了,最後隻求他能接走自己的女兒,送到梨山,不要跟著她受苦。
他想把夕月接到自己的劍山,加以照顧,卻被小師妹拒絕,原因是她與劍山的糾葛太多,不如送往梨山。
有些事情卻是顏夕月不知道的,顏夕月一直以為娘親深愛著父親,的確,一開始是這樣的,可是,嚐盡了人間冷暖過後,她才明白,對自己最好的一直是自己的師兄,隻是他性格太冷,當年的她又是及活潑的一性子,很容易就被顏禦史的逗趣表現所吸引。
日子越往後熬,夢裏出現的越不是丈夫的身影,反而師兄的一舉一動爬上心頭。
午睡時一件薄薄的小被,吃飯時裝作不經意從她麵前換走她最討厭的魚肉,練武時替她偷懶瞞天過海被師父杖責,還有數不清的小事,一樁一樁,慢慢的浮上心頭。
這十五年裏,除了和丈夫恩愛的三年,悔恨與執迷的十二年中,竟然是師兄最後占據了最終的地位。
此事無人知道。
眼睛盲了的人,聽力格外的敏銳,師兄淺淺的呼吸聲總是能夠糾結在她的夢裏。她知道,他一直在她身邊。
終於有一日,她午夜無眠,輕輕的喚了聲師兄——
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氣味環繞在她的身邊,她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她說,師兄,今生是我自作自受,來世我一定做你的娘子。
緣分這種東西,天若定你們無緣,縱使再糾葛,也沒有相守的可能,天若定你們有緣,即便從未相識,也會白頭偕老。
他們的緣,沒有修夠,所以今生落下這麼個遺憾的下場。
一座道觀,倒成了他們相守的世外桃源,沒有任何越矩的地方,有些時候甚至一年半載連話都說不上一句。隻是相守,或許已經足夠。
後來顏夕月要被顏家人賣出去,也是他出麵讓自己的小徒兒上官吟娶回去。
再後來顏夕月離家出走,他也就直接把小師妹接了出去,回到劍山。
顏家的那個下堂妻從此消失不見。
劍山倒是有了一個當家的主母,幾年時間裏,禦淩風終於尋得天山雪蓮,她的眼睛不但複明了,就連容貌也恢複了七八成。
雖然不甚完美,但終於也算是了解了這個十五年的孽債。
顏夕月靜靜地聽著他的陳述,還是忍不住伏到他的懷裏。
“母親改嫁,你不難過?”
“我難過,我難過的是母親早就應該離開了。”
“那天我們去看望嶽母,順便也去看看我師父那個老頭。”
顏夕月皺皺眉,“你師父很老麼?我娘嫁給了一個老頭?”
他勾唇一笑,如果顏夕月看見了師父的樣貌,不知道會有多麼大的驚訝。
“相公,我們什麼時候去?”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可是,今天不是蠻邦來朝的日子嗎?”
“小皇帝都十來歲了,能夠處理,況且,娘子,我們都三年沒度蜜月了——”
顏夕月撲哧一下,突然想起第一次和他行走江湖時的種種,仿佛近在眼前。
拐來一個壞壞相公,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
輕柔的吻落在額頭,一生一世,再也不願逃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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