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香娘族的秘密
數十年前,天朝,秦淮河。
每到傍晚時分,大船小船熱熱鬧鬧地在秦淮河上來去穿梭,船上張燈結彩。
然,燈火璀璨也好,眾星拱月也罷,又怎敵得過秦淮女子萬般風情。
“秦淮河上送呀,那個舊時郎哎,一朝醒來呀,怎剪斷了噫,一腔柔情啊!”
一艘小船搖搖晃晃自兩艘大船之間劃過,船頭上坐著一位綠衣姑娘,輕薄的麵紗擋住了她的花容月貌,隻露著那雙宛若星子般璨亮的眸子。
穀若素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水麵倒映的燈火,似笑非笑。晚風習習吹撩著她那麵紗,眼見著就要卷起來,卻偏偏吊人胃口似的又垂落。
麵紗下,她櫻唇輕啟,出穀黃鶯清唱:“岸上人人笑我嘞,秦淮女兒寡情啊,萬眾一心的防呀,最怕郎君上秦淮啊!”
“生在秦淮,我哭笑不由人呀,迎來送去,還有幾回哎,怎知遇到個咦,那岸上的薄幸郎,他辜負良緣呀,我擔那罵名啊!”
小船剛劃到秦淮河中央,嫋嫋歌聲便嗄然靜止。船夫收起劃槳,任由小船隨波逐流而下。
一艘大船靜靜尾隨。
“姑娘,唱累了吧?”小船上另有一位紅衣少年,五官俊秀。他笑著遞上早已泡好的一盞茶水,“來,喝些茶水潤潤喉嚨!”
穀若素卻不接,她搖頭道:“這茶都涼了,再加上吹著這夜風,我要是喝了明日多半會得咳嗽。”
紅衣少年瞠目,回神便自個兒喝了那盞茶,嗔怪道:“真搞不懂你,明知道身子虛,為何還偏偏要來這種地方折騰自己?”反正她不喝了,他幹脆拿起茶壺,就著壺嘴來喝。
穀若素笑道:“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既然是破罐子,要打壞了也就打壞罷,但我又何必隻當自己是個破罐子的活著?”
紅衣少年聽了一麵懵懂,直搖頭:“姑娘的話太深奧了,不適合我這個懶人聽!”說著,他便哈哈地笑了起來。
大船不緊不慢地跟著小船。“找人去探聽下,船上那男的是誰!”身穿藍色綢緞的男子,眼神迷離地望著小船船頭上那若是談笑風生的二人。
夜風吹玉容,他心心念念著小船上那位綠衣姑娘,癡醉她的歌聲,更傾心她不著痕跡地攝人心魂的一雙翦水眸子。
就不知這雙美目當配得怎麼一番國色天香,真是可恨那藏起她芳容的麵紗呀!
“據小的所知,船上那位正是縣令爺家二公子蘇意。”
“蘇縣令的兒子?”他微感詫異,不想小船上那紅衣少年竟會有個不好惹的身世。
縣令本是個小官職,偏偏這位蘇縣令爺卻有個在皇宮裏當娘娘的妹子。且不管那娘娘在宮中受不受寵,縣令好歹也算是個國舅爺。
那瞧著小船船頭的眸光,倏地一沉。“這倒是有意思了。”抿著的性感薄唇緩緩吐道,“跟蘇公子在一起的那位,又是何人?”
今夕何夕,她一帆孤舟弄浪,是錯進了秦淮河,抑或是……
生在秦淮,我哭笑不由人呀,迎來送去,還有幾回哎,怎知遇到個咦,那岸上的薄幸郎,他辜負良緣呀,我擔那罵名啊!
霎時間,綠衣姑娘歌聲千回百轉般在他耳畔響著,她唱得委婉哀戚,聲聲叩打著他心房。
生在秦淮哭笑不由人,怎知遇到個岸上的薄幸郎。她這是單純的在唱歌,還是在哭訴不堪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