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晚的淵王府寂靜得有些可怕,黑暗中仿佛有著無數窺視的眼睛。
一抹黑影快速往後院的方向疾掠而去。
昏迷中的白楓,隻覺被人輕輕抱起,對方的懷抱很溫暖,她無意識地將自己疼痛冰涼的身子往那個溫暖的懷裏拱去。
男人低頭望著緊緊偎在自己懷裏的女人,心猛地撞擊了一下。
女人緊閉著雙眸,秀眉緊蹙,似忍受了極大的痛苦。盡管臉色很蒼白,卻無損她與生俱來的美麗,反而為她的美增添了一種病態的美。
目光一轉,落在她的背上。那裏的衣服幾乎裂開,沒有遮掩的背上布滿了深深的鞭痕,深淺不一、慘不忍睹。原本白皙的肌膚已是皮開肉綻。
他眸光一緊,心裏澀疼,伸手環住女人。心裏悲憤到極點,“蕭崇源這個混蛋,居然下得了這個手?”再看了看懷中的女人,心裏劃過哀傷。“白鳳,你可還記得朕?”
他是個理性的人,從不會逃避心裏的感覺,既是心裏認準的人,他更加不會逃避。
他伸手摸著她的臉,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吻,喃喃自語,“白鳳,你是朕的,隻屬於朕!”
他單手抱著她,一隻手從懷裏摸出一個綠色瓷瓶,拔掉瓶塞,倒了一些白色液體狀的東西在手裏,然後輕輕塗在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上。
知道她聽不到,但他仍是在她耳邊低聲說:“這藥是宮裏秘製的傷藥,不但能止痛,傷口愈合也快,過兩天就會好了。”
塗完藥,他看了看她單薄的身子,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給她披上。
又抱了她一陣子,凝望著她美麗絕俗的容顏,眸光變得幽深。最後輕輕地歎息一聲,在她耳邊溫柔低語著,“白鳳,堅強起來,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他臨走時,替她拉好衣服,“朕的表字言溪,記住了,隻有你能叫……”
“朕在陌清國最高處等你,朕身邊的位置永遠隻屬於你……”
席戎麵無表情地走進書房。
窗邊,男子負手而立。月光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長,斜斜的投射在地上。他沒有說話,眸光犀利而森冷。
良久,他問道:“他來了嗎?”
席戎皺了皺眉,遲疑了一下,才說:“來了,他還親自為王妃清理了傷口。”
“是嗎?”蕭崇源的語氣很輕,近乎輕柔的語氣,在這詭異的夜裏,聽來卻讓人不寒而栗,俊美的臉上有著來自地獄修羅般的冷酷之色。
“今天之後,我原打算放過她,可是他還是來了,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隻會加速她死亡的步伐麼?”他低低的自語,而後口氣一變,自牙縫中蹦出一句,“這樣魅惑君主的女人不能留。傳令下去,不用對她手軟。”
低沉殘忍的聲音,在夜裏聽來像是一道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