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一邊哼著歌,一邊擺弄著手邊的花,白皙的臉上沾到了些許的泥土而不自知,看了眼身邊低頭整理花圃的少年,漫不經心的問:“林澈,你進府多久了?”
少年一愣,停下手邊的活,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頭。“三年。”
突然感到汗毛直豎,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這一看把她嚇得臉色煞白,大叫一聲,跳到林澈的懷裏。還不停拍打著林澈的背,結巴的說,“林澈,蛇、蛇……”
林澈被她的舉動弄得身體僵了下,凝目望去,果見花叢裏一條青蛇快速爬過來,氣勢洶洶的像是經人訓練過。
林澈的袖子微動,一股氣勁倏地由他指間激射而出,隻在頃刻間,那條青蛇就成了死蛇。
白楓暗暗心驚,原來這淵王府裏還有這樣的高手,而且看起來還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下人。看來淵王府臥虎藏龍啊!
正當她驚疑不定的時候,後麵響起蕭崇源不悅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白楓一驚顯些摔下來,還是林澈好心將她抱了下來。
林澈從容不迫的向蕭崇源行了一禮,便埋頭又開始整理花圃。
蕭崇源深思的看了林澈一眼,才將目光落在白楓身上以及她臉上的髒汙。“你怎麼了?”
白楓後怕的指了指地上的蛇屍體,身上涼颼颼的,雞皮都起來了。
“你很怕蛇?”不是疑問,是肯定的語氣。他基本已經了解這個女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卻很怕蛇。上次被蛇嚇得從樹上跌了下來,而這次……他看向青蛇的目光變得淩厲,這次又隻是意外嗎?
“嗯……”她用力地點了下頭,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換個住的地方?這裏也太糟了,老有蛇出沒,真是越怕什麼來什麼。
蕭崇源高大的身子突然挪近她,把她嬌小的身子籠罩在他的氣息裏。還沒反應過來,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頰,感覺臉上燙燙的,因為他的觸碰而瑟縮了下。
“臉上髒了。”
“哦。”呆呆的應了聲,臉卻無故的紅了。
蕭崇源定定看著她嫣紅的臉頰,覺得她哪裏變了。以前的她,雖然不常見,卻知道她大多時候是憂愁而哀怨的,而且很不開心,雖然也很美,眸子卻暗淡無神。不像現在,眸子清亮無比,熠熠生輝得讓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
這樣的她其實才是危險的!那麼他要如何防患未然?一旦她的美麗教別人瞧見,勢必引起一場更大的殺戮。到時候,淵王府也藏不住她,更不要說保她周全了。
“王爺,你今天有收到我送去的花嗎?”她微微仰起臉看他,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她看人的時候,總習慣微眯起眼睛,那是她的習慣性動作。
看在蕭崇源眼裏,說不出的可愛迷人,在陽光的沐浴下,她仿佛是不小心跌入塵埃的精靈,有種不惹塵埃的美麗。
“嗯,還有鴿肉參耆湯。”他很認真的回道。她愣了一下,接著,杏眼笑眯成了月牙形。沒想到他還知道什麼湯,以為他不會喝的。
“一起吃午飯吧。”很自然的,他牽著她的手步入內堂。
低首看著兩隻交纏的手,白楓暈眩了下,卻沒掙脫。
身後,席戎見狀快步走出默心閣,知道主子要在這裏用餐,他去廚房命人傳菜到這裏來。
皎潔的月亮高高懸在天際,暮色已濃。
林澈剛要走進院子,一記輕佻的口哨聲傳來,循著聲音看去,竟看到王妃坐在園子入口處一棵橫伸的枝木上,他微微詫異。
白楓舉了舉手中的酒壇,示意他過去。
一個圓形物體朝他擲來,他輕而易舉接住,低頭看去,卻是一壇酒。
“今天的月色很好,不是嗎?”白楓看了他一眼,仰頭灌了口酒,月色美麗,沒有酒怎麼行?她喜歡在月色好的夜晚,獨飲自樂。
“嗯。”他輕應,倚樹而站,撕掉酒壇的泥封,也喝了口酒。
白楓抬眸打量他,一個花匠居然有獨立的院落,且身上沒有一般下人該會有的卑躬屈膝,反而有種卓然的氣質。
“林澈,我想學你身上的武功。”開門見山,絕不迂回。
他喝酒的手一頓,沒有否認自己會武功的事,隻道:“學武並沒你想象的容易。”
“嗯,我知道。”她點頭,她有些拳腳功夫的,自然知道學武不是件簡單的事,隻是她以前就很癡迷武俠小說,對書上那種出神入化的武功很感興趣,沒想到現在能真正輕親眼見識到。今天在看到林澈露了一手之後,她便決定找他教她,即使隻能學到皮毛,也夠她用啦。
“真有易容術這種東西吧?”她漫不經心的詢問,眼神卻一反清冷,炯炯的看他。
月色投在她白皙的臉上,有種不惹塵埃的美麗,他一時愣住,半晌才點頭,“有。”
她輕巧地跳下樹來,走到他麵前,微微仰著臉,“那說好嘍,每晚這個時候,我會來找你。”手中的酒壇輕輕碰了下他的,“幹杯。”仰頭灌了一大口,才滿足的喟歎,“晚安。”
望著她翩然而去的身影,林澈默然,這樣美麗的女子……仰頭狠灌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