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溪營帳裏。
蕭言溪頹喪的坐在太師椅上。等他帶著禦林軍趕去的時候,那些黑衣人早不見了蹤影,也沒看到路奇,他應該沒事吧?沒發現屍體,估計被黑衣人帶走了。
抬眼看到蕭崇源正在悠閑的品茶,頓時怒火升騰。這個時候,他竟還有心情喝茶?他一個箭步衝過去,盯著蕭崇源,“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保護皇上是他的職責。”蕭崇源麵無表情的說。
“你還真是冷血!怎麼說他也是你的、你的……咳……”蕭言溪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我的什麼?”蕭崇源皺眉。
“沒什麼,反正你自己心裏清楚。”
蕭崇源正想說什麼,陡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王爺,路奇回來了。”帳門被掀起來,席戎領著一人走了進來。
蕭言溪詫異的看著他,“路奇,你是怎麼回來的?”
路奇恭身道:“皇上,那不是屬下。”
蕭言溪臉色大變,“你說什麼?那個不是你?那麼,那個同朕在一起,拚死保護朕,被抓去的人又是誰?”
蕭崇源也吃了一驚,原本悠閑啜茶的姿勢一僵,“怎麼回事?”
路奇的臉色有些凝重,“那是王妃。”
晴天霹靂,蕭言溪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苦笑,“竟然是她……”
蕭崇源也是狠狠一震,他早該想到的,雖然她的易容很成功,但是她的言行舉止透著古怪。在篝火儀式上,她竟然打了吻他的舞姬。種種出類的行為,他卻沒有想到是她。
明黃的身影疾步走過,他一驚,“你要做什麼?”
“朕要派人去找她,即便翻便整個陌山,也要找到她。”蕭言溪大吼。
“不行,你這樣隻會打草驚蛇。”蕭崇源不讚同的說。
“為什麼?她可是你的王妃。”蕭言溪幾乎是吼了出來,不敢置信的看他,眸裏狂燃著盛怒的火焰。“你怎麼能夠這麼冷血?你一點都不擔心她嗎?”
蕭崇源仍是麵無表情,負手於後,緊握的雙拳卻深深地陷進了肉裏。
“她現在的身份是路奇,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沒人知道她便是白鳳,這樣,她反而安全。反之,我們大張旗鼓去找她,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到時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你知道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蕭崇源第一次對他說這麼多話。不擔心嗎?騙鬼。
蕭言溪一怔,她的身份若是被揭穿,他當然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她的美貌一旦暴露……天啊,他不敢再想下去。“那該怎麼辦?”他略顯無助的看向蕭崇源。這個男人有時冷靜得可怕!
“靜觀其變。既然他們沒有當場殺她,那麼一定是認為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想必他們是想利用她來威脅我們,繼而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們一定會來通知我們。”
“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現在什麼都不用做,隻需等。”
蕭言溪冷靜了下來,唯今之計,隻能等,等他們主動來通知。
敵在暗,我在明,條件對他們不利,除了等,還是隻能等。
蕭崇源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酷表情,沒有人知道,其實他藏在袖中的手在顫抖。
在他得知被抓去的是她之後,他心裏早已五味雜陳,她拚死保護蕭言溪是為了什麼?為了不讓他成為敵人威脅他的籌碼,卻讓自己身陷險境。如果路奇不過來,他們就不會那麼快知道是她。蕭崇源閉了閉眼,不敢再想下去。那個女人從來都是那樣的,做的事情總是讓他感到吃驚,她怎麼就不為自己想一下?萬一她有個閃失,他——一定會抱憾終生!
十二騎守在帳外,密切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天剛破曉,蕭崇源帳裏的燭火還在跳躍著。
席戎進來,手裏拿著托盤,看到坐在桌案後的王爺還在批閱公文,忍不住歎了口氣。王爺一晚未能合眼,心裏其實對王妃被抓很著急,隻是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皇上說他冷血,他也不會解釋。因為他從不會做那些無用的事。
其實王爺很在意王妃,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一直想除掉她,但自從王妃死過一次後,並仿佛變了一個人,王爺便沒再吩咐他們對王妃動手。
王妃是個很特別的女子,也隻有她才配得上王爺。然而王爺心裏的包袱太重,他們的情路恐怕會走的很艱難。而且他們之間還橫亙著一個皇上。
“王爺,飯菜要涼了。”
蕭崇源抬眸看了一眼,“嗯。”
席戎放下飯菜,無聲的歎息。看來王爺沒有要吃的意思。王爺從昨晚便沒有進食,篝火晚會上也隻吃了一點,加上身上有傷,這身體哪能這樣折騰?
蕭崇源想了想,起身走到飯桌前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居然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席戎驚得下巴都差一點點掉下來。
其實蕭崇源知道今天必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他必須儲存能量。從蕭言溪口中得知,那些黑衣人是衝著他來的。如果不是白鳳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恐怕此時被抓走的便是蕭言溪。若是那樣,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她周全。
“王爺,有消息了。”門外傳來翼的聲音。簾帳被掀起,翼身後跟著禁衛軍統領,兩人匆忙走進來,伴著些欣喜。
蕭崇源放下碗筷,拿過翼遞來的信箋。那個信箋被插在一支箭矢上,拔掉箭矢,他展開了信箋。
他的眉蹙的很深,席戎等人屏住了呼吸。
禁衛軍統領小心翼翼問道:“要屬下調遣兵馬嗎?”聽說淵王妃被抓,若是能救出王妃,那可是立了頭功。
“不用。”蕭崇源看了他一眼,沒有多餘的表情。“狩獵繼續,席戎、路奇,你們繼續保護皇上,其餘人按原來的,暗中保護皇上。”
蕭言溪這時進了來,聽他沒有說到如何營救白鳳,頓時大怒,“你不管白鳳的生死嗎?為什麼不派人前去營救?”
“救她,本王一個人就夠。”蕭崇源越過眾人,走出營帳。
看著他孤傲離開的背影,蕭言溪龍顏大怒,“蕭崇源,你不要太自負,若她有什麼閃失,朕絕對讓你悔不當初。”
蕭崇源的身形一震,卻沒停下,“她是本王的王妃,皇上你不該掛心此事,你是不是該把心思放在角逐族長的事情上?”
說完,也剛好出了營帳。
蕭言溪呆了呆,白鳳是為了他,才會被抓去的,他怎麼能不擔心?那時若是知道她是白鳳,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為他冒險。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