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癡癡的看著他,直到他將一個冰涼的東西套上了她的手腕,她才回過神來,看他目光流連在她左手腕上,有些怔住。
蕭崇源修長的手指撫上她手腕上的齒印,有了片刻的失神。還清晰記得自己咬她的經過,那時她易容成路奇,行為卻大膽詭異,那時不知道路奇便是她,但腦海裏想的卻是她的身影,不知怎麼回事,在她把手伸過來時,他便狠狠咬了下去。
兩個人都沉默著,他看的是她手腕上的牙印,她看的卻是手腕上的銀色鐲子,在月光的折射下,閃出耀眼卻柔和的光芒。
驀然間想起兩人的第一次。那時,他說,他什麼都可以給她,他可能是無心說的一句話,畢竟男人在動情的時候都會說些信誓旦旦的話,可她卻當成了他許她的諾言。事後,他還送了這個鐲子給她。
目光又落在鐲子上,唇角慢慢染上苦笑,她猛地將鐲子抽離自己的手,冷漠而抑怒道:“蕭崇源,你這是什麼意思?還給你的東西,不要再拿來給我。”話落,她一甩手,銀鐲砸在了他身上,然後滾落在了地上。
這個場景多麼相似?
蕭崇源有些錯愕,幽深的眸子有些受傷的看著她。
白楓轉過身去,刻意不去看他受傷的表情,閉了閉眼,聲音漠然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說著,邁步便要離開。
他一驚,一個箭步衝過去,心裏的恐慌讓他下意識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聲意難掩失落和慌張,“你、你要去哪裏?不要走好不好?”
白楓僵住了,這樣的蕭崇源,是她從沒看過,也無法想象的。他口氣裏的脆弱,更是讓她吃了驚,甚至,心亂如麻。
她靜靜的在他懷裏,背後傳來的溫暖,讓她閉上了眼睛,原來漂泊三年,她竟還會貪戀他身上的溫暖?!
良久的沉默之後,白楓動了動,感覺男人的手卻驀地收緊了,她輕輕的歎了口氣,硬下心來,輕聲卻略顯疏離的說:“王爺,請自重。”
“不。”
身後傳來他簡短卻悶悶的聲音,聽來有些孩子氣,白楓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你不怕你的王妃看到嗎?”
蕭崇源埋首在她頸窩的臉,微微一愣,“王妃?我的王妃就是你啊!”
白楓怒了,從他懷裏掙出來,麵對他時,有些激動,並帶著微微的指控,“我是你的王妃?那麼雲羅呢?”三年前,她便不是了,他早與別人拜堂成親,她算什麼?不過是他蕭崇源過氣的妻子,一個下堂婦而已!隻差沒有休書罷了。
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這三年來,她果真做的那樣絕情,對他的事從來沒有聞問嗎?心裏有種鈍鈍的痛,但他仍是看著她,悠悠的說:“那場婚禮本就是一個幌子,不過為了讓某人對你死心,才布置的局。雲羅,雲羅三年前就嫁去了十國。這三年來,淵王妃的位置一直都是屬於你的,不過看來,你並不稀罕。”她跳湖之後,他與雲羅的婚約便取消了,並讓言溪下了道聖旨,那就是將雲羅嫁往十國和親。
白楓這次徹底震住了,她不知道這三年來,他為她所做的一切,甚至,他與雲羅成親,也隻是他的一個計劃。
是她誤會他了嗎?那她三年前跳湖,又險些命喪湖底,又是為了什麼?她苦笑,臉色忽然變的有些慘白。
“你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整個人難過的蹲下身子,瘦削的身子,在夜裏顯得楚楚可憐。
蕭崇源心裏一疼,在她麵前蹲下,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卻驀地被她臉上的濕滑驚住了,他聲音一緊,“你哭了?”
夜涼如水,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抬起淚汪汪的臉看他,“蕭崇源,你這個大混蛋!”
他的眸裏染上許多疼惜,一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並脫下外衣緊緊包裹在他身上,看著她臉上的淚花,他低頭,一一為她吻去。
在他的唇吻上她的唇之前,她忽地推開他,微微側過身去,頰畔卻迅速飛上幾朵紅雲,說不出的嬌俏嫵媚。
蕭崇源眼神一黯,她還是不肯原諒他麼?
“鳳,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他在她身後低低的說,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失落與挫敗。這個向來自信滿滿的男人,也有這麼低潮的時候?白楓的心一軟,脫口道:“如果你以後做什麼事之前,都先告訴我,我興許會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鳳,隻要你肯原諒我,我什麼都聽你的。”蕭崇源大喜過望,情緒異常激動,看得在某處偷窺的某些人,看得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什麼都聽她的?白楓黑線,他要什麼都聽她的,那不成了百分百的妻奴?她實在難以想象,眼前這個男人會有那一天。不過想歸想,她也並是當真要他那樣,隻要他做什麼事情都與她商量並讓她知道,她就很滿足了。
她無聲偎入他懷裏,心頭卻是甜蜜的。
蕭崇源一時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已經原諒他了,他伸手將她大力攬住,那力道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他的下巴輕擱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用很輕柔的聲音說:“鳳,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