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精彩表現(1 / 2)

二月份的紐約,寒風凜冽,就好像一把把刀子往臉上刮,這左一刀右一刀的,讓人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想躲進室內避避風頭。

躲在電話亭裏的顧洛北也算是勉強有一個避風的港口,但鬱悶的是,電話亭正前方的玻璃被皮條客打碎了,左側的玻璃也呈現龜裂狀態,還有一個電話狙擊手射擊斯圖-謝潑德耳朵時留下的槍眼,所以這個簡陋的小亭子幾乎可以算是沒有任何遮擋效果,風刀子從四麵八方地往裏麵灌。更杯具的是,顧洛北此時就穿了一件襯衫:西裝外套根據劇情需要已經脫下來了。即使身上貼了幾個暖寶寶,但顧洛北還是覺得自己在承受了極大的酷刑,心中猛然覺得滿清十大酷刑之中可以加一個“風型”,效果絕對好,直接製作人形肉脯。

艾薇兒-拉維尼又出現在現場了,穿著一件風衣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看著電話亭裏的男人不住地原地跳躍取暖,艾薇兒-拉維尼就不由地幸災樂禍,似乎對方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一般。

這個男人叫做埃文-貝爾,在連續來到街頭觀看拍攝第六天之後,艾薇兒-拉維尼終於弄清楚了他的名字。但艾薇兒-拉維尼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因為有興趣而過來的,自己僅僅是因為百無聊賴,才過來打發時間的。

在艾薇兒-拉維尼看來,這部電影還算有趣,男主角在電話亭裏接到了威脅電話,隨時有生命危險,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不僅是對心理的嚴峻考驗,也是對人性的考驗。這種驚悚刺激的電影,正是打發時間的好選擇。當然,艾薇兒-拉維尼和所有街頭的觀眾一樣,也對凶手的真麵目十分好奇。

除了為了拍攝到現場觀眾們的真實反應,喬-舒馬赫公開拍攝電影的第二個目的躍然而出,這也是一種最基本最自然的宣傳:利用人們的好奇心,對男主角下一步行動的好奇、對於凶手真相的好奇,做最直接的傳播。

猛地,那個叫埃文-貝爾的停止了跳躍,和迎麵而來的男人認真交談了起來。艾薇兒-拉維尼知道走過去的是劇務,正在和埃文-貝爾說下一場戲的鏡頭走向和走位。看來就要開始拍攝了。每一次到這個時候,埃文-貝爾眼底的真摯和投入都清晰可見,艾薇兒-拉維尼知道,這是他對待工作的態度,也是他每場戲都可以獲得大家讚賞的原因。

此時百老彙大道和五十二街的交彙口,已經被人群圍堵地水泄不通,這是“狙擊電話亭”在當街口進行拍攝的第十天,越來越多人知道這裏有一部電影進行實地公開拍攝,所謂公開拍攝就是沒有任何遮擋和阻攔,大家都可以路過觀看。這件事甚至成為新聞進行了宣傳,不僅在娛樂版麵,還在社會版麵露了一次麵。二十世紀福克斯對喬-舒馬赫這個想法的運用可謂是十分到位,電影還在拍攝,就讓許多觀眾產生了興趣。

此時街道口不僅有人群,有警車,還有電視台用車進行實地轉播——這也是電影裏的情節。顧洛北呆在電話亭裏沒有說話,周圍人群的嘈雜聲議論聲雖然很大,但對他來說沒有太多影響。多年百老彙的經驗,包括外外百老彙、外百老彙的經曆,在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顧洛北輕而易舉就集中了精神,全神投入。接下來這場戲,至關重要,也是讓電影從普通的驚悚片在立意方麵上升一個檔次的場景。顧洛北希望,一次性就過。

對於演員來說,一次性不是硬性要求,但如果進入狀態之後,一次行雲流水的發揮,絕對是價值千金的。而對於經曆過百老彙舞台千錘百煉的顧洛北來說,“一次性”算不上苛刻的要求,因為百老彙演員的每一次登台都必須是“一次到位”。

所以這場戲,顧洛北破天荒地要求了二十分鍾的準備時間,他獨自一個人在電話亭裏冥想。顧洛北沒有去想電影的內容,而是在腦海裏不斷閃現斯圖-謝潑德的一生,從出生到走進這個電話亭裏。在接起電話狙擊手來電的那一刻,斯圖-謝潑德的人生進入了最驚險刺激的一個小時。

要開始了!艾薇兒-拉維尼頓時把思緒收了回來。

電話亭的那個男人眼神充滿了絕望,他的視線從右往左掃視過去,艾薇兒-拉維尼有一秒甚至和他直接對視,眼底的掙紮和恐懼,讓她不由往前走了小半步。

他咬住了那薄薄的下唇,可以看到唇瓣的血色一點一點消失殆盡,那藍白分明的眼睛在不住閃動,他的視線在接觸到他的妻子之後,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後動了。這個男人從背靠著電話亭的牆壁走到了被皮條客敲碎的一側,眼睛看向與他妻子站立的方位相反的方向,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也為自己感到羞恥,不敢麵對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