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音樂人,沒有唱片公司、沒有人幫其打造專輯、做宣傳工作,隻能自己創作、自己錄歌、自己宣傳。”奧普拉-溫弗瑞的聲音沒有太大的特色,但很沉穩,帶著淡淡的溫暖,“他們做創作的音樂大多都帶有自我的標簽,對生活對世界有著自身獨特的理解,然後通過音樂的方式表達出來。因此,他們有更多的自由去發現那些隱藏在內心的情感,然而另一方麵,由於缺乏有效的傳播手段,他們也很難通過音樂取得與其音樂質量成正比的收益。”
“這隻是我們對於獨立音樂人的基本了解,這是根據我們的想象和臆測描繪出來的世界,可事實上,獨立音樂人的世界又是如何,希望埃文-貝爾可以告訴我們一個答案。”奧普拉-溫弗瑞的聲音落下,現場的導演一抬手,現場旁聽觀眾全部都鼓掌起來,而二號攝像機也立刻對準顧洛北,然後一點一點拉遠,把坐在沙發上的顧洛北和奧普拉-溫弗瑞一起收入鏡頭之內。
這是顧洛北兩世為人來第一次錄製電視節目,不過已經拍攝過電影了,知道如何找鏡頭,所以他沒有像無數新手一般,慌張地轉頭去找鏡頭,隻是略微抬了抬頭,把視線對準三號攝像機,果然,視線才一接觸到,三號攝像機象征正在錄製的紅燈就亮了起來,而原本正在拍攝的二號攝像機旁邊的紅燈自然就滅了。
“你好美國,我是埃文-貝爾。”顧洛北嘴角的笑容很隨意,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全美最受歡迎的脫口秀,隻是在錄製一期再簡單不過的電視節目罷了,“關於獨立音樂人的世界,我想我所知甚少,我能分享的,僅僅是我的世界罷了。獨立音樂人的世界千變萬化,希望大家可以從我的世界裏看到這座冰山的一角,對這個奇妙的時間多一些了解。”
顧洛北開場的自我介紹,就反駁了奧普拉-溫弗瑞的話語,把自己的立場點了出來,這讓觀眾們都拍手叫好起來。而奧普拉-溫弗瑞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眼底還流露出一些欣賞。脫口秀,一對一的采訪節目,不僅要主持人出彩,嘉賓也必須有才,才能碰撞出最動人的火花。
等現場的掌聲稍微小一點之後,奧普拉-溫弗瑞微笑地開始了采訪,“那在你的眼中,獨立音樂人應該如何解釋呢?”這是順著顧洛北剛才的自我介紹提出的問題。
“在我看來,獨立音樂人應該是熱愛音樂、熱愛創作音樂的一群人,”顧洛北並沒有遲疑,直接就回答到,“其實所謂‘獨立’,隻是針對這些音樂人未能找到唱片公司為他們發行專輯罷了,從本質上來說,獨立音樂人和其他音樂人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獨立音樂人追求的是自己的音樂能夠找到知音,能夠有人讀懂他們的音樂,更為重要;而你們口中所謂的主流音樂人,則會把商業放在前麵,更加希望得到主流觀眾的認可。這也是巨大的區別之一。”顧洛北的話讓現場響起了稀稀拉拉的哄笑聲,顧洛北如此直接地把“商業利益”掛在口上,顯然一下就橫掃一片,把現在主流音樂人都打倒了。雖然這是事實,五大唱片公司製作唱片就是為了利潤,但這種言論還是輕而易舉地把顧洛北放在了和主流音樂人的對立麵。
“為什麼這麼說,獨立音樂人也是希望有觀眾買賬,去購買他們的專輯;主流音樂人也是如此,歸根究底都是希望有觀眾購買專輯。”奧普拉-溫弗瑞嘴角的笑容依舊溫和,但問題卻很直接,顯然她一下就抓住了顧洛北話語裏的矛盾衝突。
“不不不,”顧洛北又如何會不懂呢,不過他並不介意,美國是一個言論自由的國度,他隻是在陳述自己的觀點,僅此而已,“獨立音樂人希望找的是知音,專輯賣了成千上萬不是他們的想法,而是希望購買他們專輯的人都能夠喜歡他們的音樂本身。這與為了利潤而販賣專輯是有本質區別的。知音一名足以,盲從萬名嫌少。”
顧洛北的話語很極端,一下子就把所有主流音樂人的夢想都打翻了,其實主流音樂人之中也有無數人是因為熱愛在製作音樂的,他們也是希望自己可以製作出高質量、能夠流傳下去的音樂。但顧洛北如此簡單明了地區分獨立音樂人和主流音樂人,確實有欠妥當。
“不過,如果知音能有萬名,那自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了。”顧洛北的話還沒有完,“畢竟獨立音樂人也是要吃飯的,夢想需要堅持,但夢想也不能當飯吃。”顧洛北的話,讓現場觀眾即使沒有導演的提醒,也自發地鼓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