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多蘭有些恍惚地站在原地,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腳,就好像站在一個柔軟的雲層上,讓他有些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了,還是他產生幻覺了,總覺得時間似乎凝固住了,許久許久也聽不到秒針滴答滴答前行的聲音。
可是,身後那些影迷們按捺不住的尖叫聲和歡呼聲,不知疲倦地在掙紮著,讓眼前這狹窄的紅地毯不住在晃蕩,就好像是正在搖晃的攝像機鏡頭拍攝出來的畫麵一樣。哈維爾-多蘭甩了甩頭,眨了眨眼,再次定睛看了看,確認了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就是埃文-貝爾,埃文-貝爾距離自己也就不到一碼的距離。一碼,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隻要抬起手就可以觸碰到埃文-貝爾了。
埃文-貝爾就在眼前的畫麵,讓哈維爾-多蘭有種時間停下來的錯覺,可是他抬起斯代爾斯-勞倫斯的右手再次確認時間,上麵的的確確顯示的是八點三刻,距離預定中八點開演的時間已經過去四十五分鍾了。而事實上,哈維爾-多蘭記憶中的上一分鍾還是八點一刻的時候,埃文-貝爾出現在了紅地毯上,然後全場就瘋狂了,那是一種無法控製的瘋狂,彷佛隨時都可以將周圍一切毀滅的瘋狂。下一分鍾,哈維爾-多蘭就站在這裏了,已經是三十分鍾之後了。
哈維爾-多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斯代爾斯-勞倫斯,他正在緊張地拉了拉自己的T恤,上下確認了自己的服裝沒有問題。哈維爾-多蘭想起來了,過去半個小時之內,斯代爾斯-勞倫斯已經確認了無數遍他的服裝了,原本好好的T恤,此時都要被拉變形了。
哦,半個小時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回來。比如說他們之所以會站在這裏等待的原因,是因為“長恨歌”有兩位主演的生日就在附近,現場的觀眾正在為他們演唱生日歌;比如說“斷背山”的一眾主創人員都站在紅地毯上,和現場所有觀眾一起等待入場的時間;再比如說,現場觀眾的熱情就好像沒有一個盡頭,從半個小時前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依舊如同岩漿一樣不斷噴發著。
哈維爾-多蘭終於完全回神了,半個小時與埃文-貝爾如此近距離的相處,雖然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完,但他覺得自己因為長時間憋氣,大腦都要缺氧致死了。而站在他身邊的斯代爾斯-勞倫斯,臉色更是漲得通紅,完全不知所措。斯代爾斯-勞倫斯一直在試圖與埃文-貝爾搭話,可是他又擔心妨礙到埃文-貝爾與記者、與安妮-海瑟薇等人的交談,所以屢屢無法鼓起勇氣,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語吞了下去。
哈維爾-多蘭決定了,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他已經錯過半個小時了,誰知道“長恨歌”的主創見麵會什麼時候會突然結束,所以,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嘿,埃文!”哈維爾-多蘭拍了拍埃文-貝爾的肩膀,打斷了埃文-貝爾和安妮-海瑟薇的對話。斯代爾斯-勞倫斯看到哈維爾-多蘭的這個動作,完全僵硬在了原地,一臉驚愕地看著埃文-貝爾。
隻見埃文-貝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轉過頭來,安妮-海瑟薇也順著埃文-貝爾的視線一起看了過來,“嘿,夥計,晚上好。”埃文-貝爾臉上帶著一個大大的笑容。
哈維爾-多蘭看到埃文-貝爾的臉色有一些蒼白,聽斯代爾斯-勞倫斯說,埃文-貝爾這次過來多倫多身體不舒服,缺席了前兩天所有的宣傳。“埃文,你還好嗎?”一緊張,哈維爾-多蘭的法語就直接蹦了出來。
埃文-貝爾今天把頭發完全梳了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眉頭微微往上抬的模樣,嘴角的笑容又更大了一些,“哇哦,魁北克省來的?還是遙遠的大西洋彼岸?”埃文-貝爾嫻熟的法語直接就說了出來。
平時生活都是使用法語的,這讓哈維爾-多蘭心稍微安定了下來,因為這有安全感,“蒙特利爾。”雖然埃文-貝爾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從他說話的節奏和中氣來看,他的情況還是不錯的。
“那是一個被雨水籠罩的城市。”埃文-貝爾笑嗬嗬地說到,“不過我沒有去過,因為我想同樣是被水環繞的話,我還是會選擇威尼斯。”
哈維爾-多蘭也不由笑了起來,心情又更放鬆了一些,“我也想離開蒙特利爾,遠遠的,永遠的。”他真正想離開的,是他的母親。十六歲的少年,總是如此叛逆的。“對了,我是哈維爾-多蘭,這是我的朋友,斯代爾斯-勞倫斯。他是你瘋狂的粉絲,他為了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