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杯舉起來,透過不規則的玻璃看著頭頂著猩紅色的燈光,會折射出一片柔和的光芒,視線裏的焦點都暈了開來,就好像進入一個虛幻的世界一般。埃文-貝爾不確定,這是因為光學原理決定了如此,還是因為酒吧的氣氛如此,亦或者是他的大腦被龍舌蘭侵占以後才如此。
“埃文……埃文!”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喊了埃文-貝爾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幹脆就把鹽罐子直接扔了過去。
埃文-貝爾這才轉過頭來,“怎麼了?”
“我是在問你,接下來什麼打算?”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題,卻發現嗓子已經有點啞了,一陣幹澀。
埃文-貝爾揮了揮手,“休息一段時間再說。”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問的是事業,自然不是感情。
感情的事是沒有正確答案的,因為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每一段感情都是與眾不同的,沒有絕對的正確與錯誤,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也不會有那麼多痛徹心扉、更不會有那麼多“早知道”的悔不當初了。因為感情的事,隻能跟隨自己的心去做決定,而這個決定在結果出來之前,沒有人知道它是否正確。
埃文-貝爾看了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一眼,又轉過頭來,沒有說話。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在黑暗之中卻是捕捉到了埃文-貝爾眼神裏的歎息,直接就問到,“什麼?說啊,你有什麼想法,說啊。”
埃文-貝爾抬了抬手,就連揮都懶得揮了,幹脆就直接放下去,表示拒絕。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頓時惱了,看周圍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扔了,就打算抬腳直接踢過去。埃文-貝爾看到了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的大動作,頓時就開口了,“那我說了,反正生氣的是你不是我。”
原本聽到埃文-貝爾說話了,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起身的動作就停住了,可是聽完埃文-貝爾的話,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還是繼續了自己的動作,狠狠地在埃文-貝爾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埃文-貝爾齜牙咧嘴地抬起腳就伸手去揉,“嘿,夥計!踢就做做樣子好了,你還真踢啊。”而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坐在對麵的笑臉,隱藏在燈光背後若隱若現,埃文-貝爾隻覺得臉部在抽動,“你剛才不是說,正在考慮‘滴血鑽石’這個劇本,告訴我,你是不是又是衝著奧斯卡才打算接這個劇本的?”
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愣了愣,“為什麼這樣說?”
“非洲、內戰、奴隸製、鑽石黑幕、政治……這樣的題材不是學院最喜歡的題材嗎?”埃文-貝爾既然都打開了話題,也就毫不諱言地說到,“你說,你是不是想著再次衝擊奧斯卡,才考慮接這部作品。”
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那一句否認的“不”愣生生卡在了喉嚨,就是說不出來。如果是別人,估計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一句“草”就還回去了,“關你屁事”就是下一句話,他接片子就算是經紀人都不幹涉,何況是旁人。但是對方是埃文-貝爾,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卻沒有辦法反駁回去。最終也隻能說了一句,“所以?”
埃文-貝爾嘲諷地笑了笑,“所以?所以,看來你還是沒有接受今年奧斯卡失禮的失敗。”
“誰說的,我早就不在意了。”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倔強地就直接反駁到。
埃文-貝爾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你確定?”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在酒吧裏昏暗的燈光之中,依舊閃著光芒。隻是,這光芒因為喝了酒的關係,而變得朦朧起來,少了平時的銳氣,卻將身體裏的不羈放大了。“裏奧,也許憑借這部電影你能夠獲得奧斯卡的提名,但是你卻拿不了獎。”事實就是如此,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憑借“滴血鑽石”再次贏得了奧斯卡的影帝提名,但卻沒有拿獎。
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自然不是埃文-貝爾,知道那麼多,他就直接問到,“為什麼?”
“因為你太過急切。”埃文-貝爾就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一雙眼睛卻充滿挑釁地看著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這個話題不是我們兩個第一次談了,也許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談。如果你為了拿獎而拍攝這些作品,你內心對於獎項的渴望,勢必就會影響到你的表演,準確來說,從你選擇這部作品開始,就已經被這種渴望所影響了。學院派,從來就不相信這一套,也許他們會買賬,給你一個提名,但卻不會給予嘉獎。看看馬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