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木取火?這是一項技術活,埃文-貝爾和傑-約翰遜曾經嚐試過整整八個小時,出來了不少火星子,但是木材和布料就是沒有達到燃點,亮了起來。這也讓埃文-貝爾深刻明白了,野外生存技能可沒有那麼簡單。他們習慣了現代社會的先進,再離開社會回到大自然時,求生技能的短缺就會束縛住他們的手腳。
回到了他們暫時駐紮的營地,這是一片小山丘的北風區,下麵有一片小凹地,風吹不過來,而且因為地麵是黃土,所以取暖效果也不錯。至少,比起露宿荒野來說,這裏的條件還不算惡劣。把帳篷搭建起來之後,情況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優越了。
聽著埃文-貝爾講述前方的情況,凱文-斯科特和傑夫-布魯斯都沒有說話,他們現在就是隊伍的累贅之一,埃文-貝爾都沒有放棄希望,他們更不能自暴自棄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希望就越來越小,即使再樂觀,看到所有的資源一點一點被消耗光,雖然背包開始變輕,但壓在他們心頭上的負擔卻越來越重。
看著大家黯淡的臉色,埃文-貝爾頓了頓,他強打起精神,笑嗬嗬地說到,“不是吧,都堅持了這麼多天,現在就打算放棄?是不是男人啊?要不要把褲子脫下來驗證一下。”這一句打趣,讓大家都無奈地笑了起來。
苦中作樂,估計也就隻有埃文-貝爾有這份閑情逸致了。
坐在山丘的背風之處,埃文-貝爾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光亮一點一點暗下去,今天一整天都看不到太陽,整片天空就是陰雲密布,隻能從光亮的消失中判斷夜色已經降臨了。埃文-貝爾隻覺得整個胃部都空蕩蕩的,吞一口唾沫還能夠感覺到裏麵的回聲呢。
又是一天就要過去了,夜幕第十次緩緩降臨。最後一點食物也吃完了,他們這六個人現在就等於是在和自己的身體熬時間了,可是,發燒的發燒,受傷的受傷,他們六個人沒有一個是完好無缺的,情況似乎不能再更糟糕了。
雖然埃文-貝爾一直在給大家加油鼓勁,但其實他自己心中也沒底,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現在情況的艱難。埃文-貝爾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於死亡,他不害怕,至少回首過去這二十三年的人生,他沒有任何遺憾。隻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束手就擒的人,既然他已經獲得了第二次生命,又憑什麼遇到一點困難就要繳械投降。看到同伴們的低迷,反而激發起了埃文-貝爾無窮的鬥誌。
“我要活下去!我要走出這片荒野!”
就是這樣的信念,讓埃文-貝爾一直堅持到了現在,即使希望再渺茫,但隻要有一線生機,他就不會認輸,絕對不會!而且,不僅是他,還有這些夥伴們,他們全部人都要走出去,一個都不能少!
一群人全部都擠到了一個帳篷裏,六個大男人把三人用的帳篷擠得滿滿當當。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在黑暗之中聽著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等著天亮,也等著救援。
“放心吧,說不定明天救援隊員就會找到我們的。”埃文-貝爾按照慣例地說到,這十天以來,每一天入睡之前,他都會如此鼓勵大家,也鼓勵自己。即使明知道這樣千篇一律的話已經無法再給人以信心了,但埃文-貝爾還是如此堅持著。說了無法給與信心是一回事;直接放棄不說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夜晚溫度開始下降,五個人都緊緊地以瑞奇-托伊為中心,抱做了一團。瑞奇-托伊高燒依舊不退,他們隻能希望用體溫讓瑞奇-托伊發汗,同時,還能夠靠著瑞奇-托伊取暖。聽著荒野之外狼群的長號,大風吹著樹林引起沙沙的聲響,河流的聲音被無限放大,胃部和膝蓋的疼痛也在刺激著神經,至於渾身被汗水、雨水混雜在一起的粘稠感,已經不再重要了,除了冷,還是冷,隻能在腦袋裏幻想著火堆的溫度,讓自己一點一點暖起來。
埃文-貝爾忽然有種很荒謬的想法,“原來,這就是荒野生存的感覺啊……”希望,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