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7 瘋狂小醜(1 / 2)

這是一間破舊的台球室,房間裏原本有一個西裝革履的黑人老大正在打台球,旁邊站著兩個保鏢,其中一個人剛剛從外麵走進來,說到,“嘿,嘉寶(Gambol,中文直譯:嬉戲),有人找你,說剛剛殺了小醜。他們還帶來了屍體。”

這個叫做嘉寶的老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到另外兩個保鏢抬著一句黑色塑料袋包裝的屍體走了進來,後麵有四個小混混一起走了進來。兩個保鏢把屍體放在了台球桌上,嘉寶揭開腦袋上的塑料一看,赫然是一個畫著小醜裝的男人。

一頭熒光綠色的卷發像水草一般淩亂,眼眶畫了兩個大大的煙熏妝,比熊貓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嘴唇上畫著鮮紅的色彩,從嘴角沿著一個微笑的弧度一直往耳朵方向延伸,如果仔細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嘴角旁邊的口紅底下赫然就是一個明顯的傷疤,就好像是有人用刀子在這張臉上活生生地割出一個笑臉一般,現在傷疤留了下來,使得臉上一年四季都“帶著”笑臉,卻讓人不寒而栗。最後,整張臉都用白色的粉底塗滿,留下明顯的抬頭紋、笑紋痕跡。這是一個傳統而簡單的小醜妝容,卻用濃妝豔抹將原本的麵孔遮蓋住了,讓人分辨不出原本的輪廓。

“所以,死的,五百萬。”嘉寶走到了台球桌的前麵,對著四個小混混說到。

就在這時,躺在台球桌上的“屍體”卻突然雙手一伸,抓住了台球桌兩側保鏢的褲腰帶,將他們用力一推,讓兩個保鏢都失去了重心,自己卻接力直接反轉蹲立了起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家暴的腦袋,右手裏的匕首就直接停留在了嘉寶那因為驚嚇而張開的嘴唇之上。

“那活的呢?恩哼?”這個化妝成為小醜的男人用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詢問到,就好像是在討價還價買一榜洋蔥一般。與此同時,那四個小混混也掏出了手槍,製住了四名保鏢。場麵頓時逆轉。

小醜把嘉寶的腦袋用力往自己的嘴邊一扳,輕聲詢問到,“你想知道這傷疤的來曆嗎?”這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媽媽在哄孩子睡覺前的輕聲細語。

小醜說完之後,稍微鬆開了一點力道,讓自己的視線再次和嘉寶對了起來。他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嘉寶的表現表示滿意,也好像是在回憶“傷疤的來曆”,他不由自主舔了一下自己幹澀的嘴唇,但是那鮮嫩的舌頭卻好像眼鏡蛇吐舌一般,在嘴唇上用力地溜轉了一下,原本就鮮紅的嘴唇頓時就泛著鮮豔的血色,就好像剛剛用這張唇瓣吃過新鮮人肉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小醜一邊斟酌著,眼珠子不由就開始往左邊上揚,這個細節在別人看來也許並不明顯,因為小醜那可怕的妝容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但是在嘉寶的眼睛裏卻再清晰不過了。可是嘉寶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代表著什麼,他更不會知道心理學家都說人們在撒謊時眼珠子會看左上方,當然,即使他知道也無濟於事,因為他的生命就被小醜攥在掌心裏,他隻覺得腳心、手心、腋下的冷汗就快把自己淹沒了。

“我的父親是個……”小醜拉長了自己的尾音,還帶著一點點遺憾的氣息,似乎在考慮自己應該用什麼態度來進行描述,“一個酒鬼,一個惡魔。”小醜不斷舔著自己的嘴唇,他似乎有些刻意有些誇張的習慣性動作,根本不像在說故事,更像是吸血鬼看著自己的晚餐,這讓人心底的恐懼就不斷在心底翻滾,“一天晚上,他比以前更瘋狂。”

小醜說話時整個語調讓人捉摸不定,明明就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但是那種過度的激動和過度的瘋狂,卻讓他的聲音在不斷顫抖。他的聲音十分有記憶性,深沉帶著一絲沙啞,卻不是性感低沉的那種,而是嗜血躁鬱的那種,這使得他每個單詞的咬字都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小醜說話時的發音更是讓人捉摸不清,上一個單詞似乎還是英音,下一個單詞澳大利亞口音就出來了,可馬上美國地道的口音又接了下去,那種混亂感搭配著話語的森冷感,根本讓人捉摸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特別是在一些重音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就比如說剛才那句“比以前更瘋狂(crazier. Than. usual)”,他卻好像是吟遊詩人在哼唱曲目一般,飄蕩著一種雀躍的旋律感,這種反差隻是讓人目瞪口呆,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但是卻又無法辨別自己到底是恐懼、是惡心、是憤怒、還是什麼……唯一的感覺就是:眼前的人是個瘋子。

“媽媽拿起菜刀自衛,他不喜歡。一點!都!不!所以,我看見……他拿著刀朝她走過去,用刀割她的時候還在笑。他轉頭看向我,他說……”說到這裏時,小醜還冷笑了一下,彷佛是看到自己人生最滑稽的畫麵一般,語調卻突然變得更加深沉森冷,似乎是在模仿“他父親”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