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亨特太太,你有關節炎,對嗎?”伊萊-桑迪在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麵前跪了下來,他自稱是在上帝的指引下前來與亨特太太進行對話的,伊萊-桑迪緊緊握住了亨特太太的雙手,他的問題得到了亨特太太肯定的回答,“是的,有惡魔藏在你的身體裏,我要把這個惡魔抓出來。這回,我不準備用熱焰逼它出來,我內心的氣息教給我一種全新的交流方式。用溫柔的低語呼喚。”
伊萊-桑迪用他溫暖的雙手捧住了亨特太太的臉頰,低聲說到,“出來吧,魔鬼。出來吧,魔鬼。”伴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的其他人似乎也不由自主跟著低語呢喃,就好像全世界最虔誠的教眾,不由自主附和著伊萊-桑迪一般,“出來吧,魔鬼。”伊萊-桑迪雙手下滑,握住了亨特太太的雙手,聲音開始上揚,“現在就從這個女人的身體裏出來吧!出來後,再也不要停留,永遠離開!”
伊萊-桑迪將亨特太太的雙手緊緊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就好像把魔鬼吸出來一般,“如果你膽敢回來,我會將憤怒的力量彙集於腳尖,踢碎你的利齒。”然後他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聲音也隨著情緒開始逐漸上漲,“將你高高拋起,而後摔在泥裏,墜入地獄用不超生!”周圍的民眾情緒也不由就開始激昂起來,“隻要我就牙齒,就會用來撕碎你;如果我沒有牙齒,就會用牙床碾碎你。隻要我有雙拳,就要來痛揍你。快點給我離開!魔鬼!”
伊萊-桑迪就像是魔鬼附體一般,情緒激動地無法自已,在他幾乎要衝破皮膚一般的激動之下,周圍的民眾也不由自主全部都站了起來,跟著大喊,“快點離開!魔鬼!”
當聲音達到一個巔峰開始出現撕裂的感覺時,伊萊-桑迪的情緒也到達了一個頂點,他衝出了小木屋,站在陽光之下,將魔鬼遠遠地拋了出去,所有的負麵情緒彷佛都在陽光的照射下煙消雲散,“它,走了!”
“哈雷路亞!”所有民眾都不由自主高喊起來。除了丹尼爾-普萊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丹尼爾-普萊維。
不得不說,伊萊-桑迪這個年輕人很出色,他輕而易舉地將所有民眾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並且讓所有人都沉迷其中。而當今天的布道結束之後,丹尼爾-普萊維找上了伊萊-桑迪,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希望伊萊-桑迪能夠在明天中午的葬禮上說幾句話。
伊萊-桑迪卻說道,“丹尼爾,這個事故本來可以避免,在未蒙主恩的礦井下工作……”他的話語卻被丹尼爾-普萊維打斷了。
“我的人十二小時才換一班,他們需要充分的休息。”丹尼爾-普萊維和伊萊-桑迪麵對麵地站著,平起平坐地對話,“如果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他們就會犯低級錯誤。”
“我看到有人在工作時酗酒,難道這不應該阻止嗎?”伊萊-桑迪的話在丹尼爾-普萊維的話語之中躥了出來,卻沒有能夠持續下去。
“我的人需要充分的休息,油井的生產才能有保證。如果他們總來聽你布道,就無法保證正常的休息。那樣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產油,大家的錢也就成為了泡影。”丹尼爾-普萊維將自己真實的目的直接暴露了出來,資本和信仰的碰撞,再次出現了,“你能把他的私人物品轉交給他的家人嗎?謝謝。聽說,你正在計劃改建教堂。”
“是的,聚會的人越來越多,我們需要更大的地方。”伊萊-桑迪承認道。
“你剛才那場跳大神真是妙得很。”丹尼爾-普萊維將內心對伊萊-桑迪的厭惡直接呈現了出來。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一方麵丹尼爾-普萊維痛恨伊萊-桑迪通過信仰對民眾進行掌控,但另一方麵丹尼爾-普萊維又不得不借助信仰的力量去安撫民眾,比如油井出事之後,教會的信仰能夠讓承受悲痛的家庭平靜下來。資本和信仰之間互相對立又互相利用的關係,初具雛形。
很快,油井出油了。但是H.W.普萊維趴在了出油口的屋頂上觀看作業的過程,結果石油井噴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直接就把H.W.普萊維衝飛了,同時,伴隨石油一起出來的天然氣遇到了火種,一場巨大的火災就爆發了出來。
丹尼爾-普萊維第一時間上前將H.W.普萊維拯救了下來,在這一刻,他身上父親的光輝似乎在綻放光芒,但很快,油井著火的災難就讓他麵臨艱難的抉擇。到底是受傷聽不到自己聲音的H.W.普萊維呢,還是熊熊燃燒著的油井?最終,丹尼爾-普萊維選擇了油井。
整整燃燒了一夜的油井,終於通過隔絕氧氣的方式熄滅了,即使在別人都前去關注H.W.普萊維的時刻,丹尼爾-普萊維也依舊堅守在現場,一直等到大火被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