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 無緣愛人(1 / 2)

沒有任何伴奏,隻有埃文-貝爾的嗓音在月光之中遊離起舞,就好像月光之下隨風搖擺的棕櫚樹影子一般,在海浪聲之中左拉右扯,卻編織出了一闋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美景。當剝離了所有的修飾之後,埃文-貝爾的聲音清澈得像是一汪泉水,更像是這滿地的月光,而伴隨著深夜的推進,可以聽到嗓音裏那淡淡的沙啞,就好像大提琴的琴弦,美好得讓人想要落淚。

埃文-貝爾的嗓音在歌詞之中怡然自得地穿梭著,就好像是在午夜時分翩翩起舞的芭蕾舞女伶,她的雙腳在月色之中翻轉、跳躍,攪亂了一池月光,卻蕩漾出讓人心醉神馳的光暈。那柔軟的雙足與堅硬的地麵相互碰撞,撞擊出一曲婉轉而心傷的優雅旋律。

“再見了,我無緣的愛人,再見了,我無望的夢想。我試著不再想你,請放過我讓我獨自離去。再見了我不幸的愛,我將轉身離去。早知道你隻能帶給我無盡的心傷,無緣的愛人總是如此。”

聽著埃文-貝爾如泣如訴地吟唱那宛若詩歌般的詞彙,無法抑製的悲傷就這樣湧上心頭。這的確是來自於艾瑪和德克斯特故事的靈感,但卻不是故事裏洋溢著淡淡憂傷的美好,而是痛楚在波濤洶湧的撕裂,將所有的情感都撕扯成為碎片,除了滿地的鮮血之外,隻有那月光投射下來的孤寂身影在形單影隻地徘徊,無法入睡。

安妮-海瑟薇根本沒有做好準備,情緒的洶湧就第二次來襲,刹那之間就將她淹沒,淚水宛若成串的珍珠,從臉頰上排列而下,在月光之中閃爍著晶瑩透徹的光芒。不同於之前情緒的崩潰,這一次安妮-海瑟薇隻是靜靜地躺在埃文-貝爾的懷裏,淚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滑落。

安妮-海瑟薇終於知道,為什麼埃文-貝爾會說這首歌詞太過悲傷了,隻因為那一句“無緣愛人(Almost. Lover)”就足夠傷人了,就好像一把匕首,直接卻緩慢地插入胸膛,緩緩沒入所有的刀鋒,然後看著刺眼的鮮血一滴又一滴地從傷口冒出,順著傷口緩緩滑落。

埃文-貝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這首歌實在太過悲傷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頭盤旋著一塊巨石,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也許在歌曲之中並沒有太過起伏的情感,也沒有刻意地去哭天搶地,隻是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輕描淡寫地說著,“再見了,我無緣的愛人”,但是這種帶著灰色的悲傷卻透著絕望的色彩,將所有負麵情緒都一鼓作氣地推向了巔峰。

這首歌的確是太過悲傷了,悲傷得甚至有些殘忍,埃文-貝爾也有些於心不忍。他察覺到了安妮-海瑟薇的悲慟,但卻又無能為力,隻能是收緊了雙手,緊緊地抱著安妮-海瑟薇,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感受到溫暖,一點一點緩解她情緒的波動。

房間裏什麼聲音都沒有,隻能聽到淚水緩慢滑落的聲音,靜謐得有些嚇人。安妮-海瑟薇的情緒終於在埃文-貝爾的懷中平複了下來,“我們難道不能永遠在一起嗎?”她的聲音裏帶著沙啞,可憐兮兮地詢問到。

平時的安妮-海瑟薇從來不會如此,但是例假時期的安妮-海瑟薇,卻也像是一個小女人一般,患得患失,擔驚受怕,情緒彷佛在一瞬間就會崩潰一般。埃文-貝爾可以感受到安妮-海瑟薇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低下頭,下巴抵著自己的胸膛,用額頭去觸碰安妮-海瑟薇的額頭,兩個人的呼吸就這樣纏繞在一起。

埃文-貝爾緊緊地盯著安妮-海瑟薇的眸子,低聲說到,“可以。”這是今晚他第二次做出承諾了,都怪那該死的小說“一天”。埃文-貝爾不由開始懷疑,自己在創作這本小說的時候,是不是太過纏綿了。

可是仔細想想,其實小說一點都不纏綿,也不浪漫,更不甜蜜,相反,埃文-貝爾一直是用一種冷靜而平淡的視角去闡述艾瑪和德克斯特之間的故事。但也許正是這種平淡,像童話卻更像現實的筆觸,很輕易就讓人感受到故事裏屬於自己的一部分,在艾瑪和德克斯特的二十年之中,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總有一部分能夠觸動讀者的心房,而這一點點觸動,也許就是愛情的真諦。這才讓結局的不完美變得更加讓人難以忘懷。這就是埃文-貝爾小說的成功之處了。

安妮-海瑟薇就是對小說的代入感太強了,所以情緒才會如此容易波動。

“還記得嗎?上一次我們小時候有一次在陽台聊天,說我們四十歲時候的情景。”埃文-貝爾低聲說到,安妮-海瑟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仔細想了許久,然後這才點了點頭,“我現在不知道我們四十歲的時候會怎麼樣,因為似乎剩下時間不多了,但是我知道我們六十歲的時候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