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4 神作登場(1 / 2)

在尼爾-達西和克裏斯-範朋克兩位影評人雖然沒有對電影的內涵進行更進一步的剖析,但是對於“盜夢空間”的推崇是毫無疑問的,即使是“史詩巨作”這樣的形容詞也很難生動形容這部電影對於觀眾對於影評人的震撼。

雖然“紐約時報”和“電影評論”這兩本埃文-貝爾支持派的代表性雜誌都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正確解讀“盜夢空間”,但強者總是層出不窮的,“紐約客”雜誌刊登了一篇評論,成為了電影上映之後,第一個將電影推向“神作”的開山鼻祖!

“如果僅僅從理論框架角度出發的話,‘盜夢空間’無疑是不完美的,甚至是漏洞百出的,因為它沒有將電影最基本的原理展示出來:那就是讓所有人一起做夢的機器,這個可以讓所有人進入同一個夢境的機器到底是什麼原理。這個基本原理的缺乏,使得整個電影就好像是沒有根基的高樓大廈,不值一提。

但從科學角度去解釋這個設備的可行性、真實性,根本就不是‘盜夢空間’這個故事的重點。對於類似於該作這樣一個充滿天馬行空幻想的故事來說,框架結構是從零開始,發展到一的過程,因為萬事都必須有一個開頭,對於真正的科幻迷來說,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沒有開頭,也就沒有後續了。

可是對講述一個故事來說,這隻是一個由頭而已。這就好像牛頓的‘第一推動力’,牛頓在自己晚年提出了第一推動力,至今三百多年來依舊沒有人能夠證明,包括牛頓自己,這種理論是否存在也引起了無數爭議,但這絲毫不能掩蓋住牛頓整個力學體係的光輝。

同樣的道理,雖然說諾蘭和貝爾設定了一個‘可以讓所有人一起進入同一個夢境’的機器,並且沒有任何進行科學解釋,但卻以這個奇跡為奇跡,來講述了一個情感與生活、意識與心理的複雜而美妙的故事,這並不妨礙我們對這部電影的如潮讚譽。

‘盜夢空間’與普通科幻電影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所有的科幻理論框架,包括植入意識的終極任務,都不是電影的核心,而是為了電影所講述的人類情感而服務,將故事的整體質量提升了一個檔次。

類似的手法其實並不少見,最經典的就是‘蝴蝶效應’之中,為了挽回過錯而不斷回到過去,這樣的情節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蝴蝶效應’始終隻能算是不錯的作品,距離經典還有一段距離,因為這樣的感情太過直白,並且用重複的手法不斷強調,這就落於了下層,連帶電影所傳遞出來的情感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但是在‘盜夢空間’裏,貝爾和諾蘭就用一個足夠複雜微妙的外殼包裹著生命裏最真摯的情感,讓觀眾必須費盡心思去挖掘去體會才能明白,甚至於在電影結束之後依舊久久回味,這樣典型的‘貝爾手法’,讓整部電影瞬間從經典的位置升華到了更高的層次。以‘一’作為起點,貝爾和諾蘭通過‘盜夢空間’的整個精妙故事,將所有的情感提升到了‘一百零一’的位置,堪稱完美。

關於‘盜夢空間’多重夢境的評論已經人盡皆知,但這僅僅隻是讓電影從傑作躋身經典,卻不是完成更高一個層次突破的法寶,換而言之,如果僅僅隻是有多重夢境,那麼這部電影也隻是從‘一’到‘九十九’而已,不是‘一百零一’。因為其他人完全可以將夢境結構設計得更加複雜更加深奧,比如說‘記憶碎片’的討巧方式,比如說‘穆赫蘭道’的變化無形,比如說‘紅辣椒’的奇異複雜。

‘盜夢空間’裏將夢境設定成為一個有序的、規律的、符合邏輯的載體,這引發了許多爭議,因為大部分人認為真實的夢境應該是像‘美麗心靈的永恒陽光’那樣充滿了隨機而有趣的變化,那樣光怪陸離的畫麵才是夢境的本質。這顯然是有道理的,我們都必須承認,我們的夢境很難像‘盜夢空間’裏那般有邏輯有根據。

但我們都忽略了,在貝爾和諾蘭的故事中,無論是偷竊意識還是植入意念,都不是獨立個體自由誕生的夢境,而是經過設計的、受擺布的夢境,所以遵循事先設定的邏輯就成為了必然。而電影中對於意識的控製更是堪稱高明,將心理學在不動聲色之中融入了整個體係,在‘黑客帝國’之中個體意識至少是被允許在虛擬空間常規生活的,但是‘盜夢空間’裏意識必須是按照預先設定的軌道前進,這才能達到目的。心理學與夢境的聯係,在故事之中得到了最大化的利用。這也是隱藏在電影故事明線之下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