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開始四處尋找衛生間。婚紗潮得難受,她必須想辦法弄幹它。
好在一樓就有衛生間,簡寧托著裙擺進去,翻箱倒櫃尋找吹風機。
“簡小姐。”
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簡寧立即直起腰身,門口站著一個中年模樣的婦人,雙手攏在身前,樣貌溫和,也很有涵養的樣子。
“你是……”
“我是家裏的保姆,你喊我杜姨就好。”
“杜姨。”簡寧露出親和的笑,“叫我寧寧就好啦。”說完,又問,“你這有烘幹機之類的嗎?我的婚紗很濕。”
杜姨微笑:“少爺讓我帶你上去烘幹衣服。”
少爺?
靳琛?
“哦,好。”
簡寧反身去托裙擺,杜姨走進來,主動幫她托起長長的裙擺。
烘幹室在三樓。
杜姨給她拿了件浴袍,讓她先洗個熱水澡免得生病,還說婚紗很快就能烘幹,讓她別著急。
真是體貼。
比家裏那位金姨不知道好多少倍。
簡寧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不看不得了,這一看差點沒叫出聲。
救命,她的這副鬼樣子,不會全被靳琛看見了吧!?
妝花了,發型沒了,假睫毛也掉了七七八八,不像結婚的新娘子,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轉念一想,她可不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她裏裏外外洗了個幹淨,熱水澆在身上,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洗完了澡,她沒有穿浴袍,天氣太熱,就隻裹了條浴巾。
她一手護住胸口,另隻手按住頭頂的毛巾,忘了跟杜姨要拖鞋,她隻能赤著腳。
“杜姨,杜姨?”
她推開浴室的門,正要去烘幹室找杜姨,不想剛一出來,就撞上了走廊裏的靳琛。
四目相對。
剛洗完澡的她,皮膚被水汽蒸得白裏透紅,一雙長腿筆直,赤足踩在地磚上,腳踝骨感。浴巾裹得住身體,卻裹不住她玲瓏的曲線。
都說看一個女人幹不幹淨,就要看她的腋下。
而此刻,簡寧正按著頭頂的濕發,她的腋下白白淨淨,像是從未生長過毛發。
猝不及防撞見靳琛,簡寧的臉頓時湧上一股熱意。
看見她的醜樣子就算了,怎麼剛洗完澡又被他看到了?好丟臉!
總是被靳琛看到她不光鮮亮麗的一麵,她還怎麼讓靳琛美到失語?
簡寧嘴唇翕動,因為太過丟臉,也不好意思再演了,語氣不由得有些埋怨:“你怎麼過來了?”
“好了沒,司儀在催。”
靳琛已經換了一身新西裝,頭發也重新梳好,又恢複了他先前那種高貴的形象。
他倒是快。
簡寧平時最討厭別人催她,聽見他這麼說,她就有點憋不住火:“你以前肯定沒女朋友吧?不知道女孩子出門很慢嗎?而且我的妝都花掉了,我要補妝。”
聽見她這個語氣,靳琛頓時想起宴會那天,她在角落裏對著手機那句親切問候。
裝了這麼久,可算露出真麵目了。
靳琛沒什麼情緒地看了過來:“沒這個必要。”
“……”簡寧有點無語:“可我頭發還是濕的,總要吹幹吧?”
發梢的水珠滴落,滑過她的額頭,流到她鼻尖那顆小痣上。
整張臉明動,漂亮。
靳琛轉過身,無情地扔下一句。
“給你五分鍾。”
-
才剛從城堡裏出來,靳琛就迎上了好朋友的臉。
李英吉身上穿了件稍大的西裝,他扯著西裝的前襟,低頭說:“你這衣服我穿怎麼有點大呢,看不出來啊兄弟這麼胖?”
靳琛無情戳穿:“你肩太窄,撐不起來。”
如果方才下雨之前,簡寧回了頭的話,她一定能認出來,這個李英吉就是烏鴉嘴那位。
李英吉大手一揮,問:“你老婆好了沒呢?別錯過婚禮時間,人催呢。”
不知怎的,靳琛滿腦子都是那句“你以前肯定沒女朋友吧”,揮之不去。
他捏了捏眉心,說:“延後半個小時。”
“啊?為什麼?你有事?”李英吉一臉不解。
靳琛扯了扯領帶:“反正隨便結的婚,什麼吉不吉時,沒什麼緊要。”
“也是。”李英吉點了點頭,“我要是娶個跟我家有仇的,婚禮我都不想辦,領個證得了。”
“家裏天天放這麼一位,家我都不想回。”
李英吉越說越來勁,用手肘碰了碰靳琛的胳膊,恨恨地說:“對!你就天天不回家,扔她一個人在家,你就讓她守活寡。”
“……”
靳琛懶得理他,邁著長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