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了,你也快一點兒,你加點兒油,這樣,孩子們在長大過程中還可以做個伴呢。”玥如興奮地說。
“我倆的事可是個大工程。我和康偉商量過了,借這次出國的機會先去聽聽國外專家的意見。但你的孩子我要提前預約,必須選一個做兒媳婦、姑爺、幹女兒、幹兒子。”鳳歌說。
“我們都要一樣的待遇啊!”方萍也跟著起哄。
“二姐,聽說你的舉報案在全市掀起了波瀾,我沒趕上太遺憾了。不然本姑娘親自出手,非得借這個機會把你這個反腐英雄捧紅了不可!”
“看看你,一聽這樣的事眼睛就冒藍光,你以為這是什麼好事啊。提起這件事我心裏也不是個滋味,沒想到這次會牽涉這麼多人,雖然幾個當事人很快就承認了他們的違法行為,但是他們家的老人和孩子得跟著受多大的驚擾。一想起這些,我心裏就糾結和難受,尤其讓我心裏不安的是那個組織部的張處長,這次他也被卷了進去,他被定性為替違法分子充當保護傘,正在接受組織的審查。雖然我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想想他對我的好,我這心裏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這也真的不是我想看到的。”
“二姐,這樣的事情一定是雙刃劍,誰也無法避免,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享受出國學習的機會吧。這次公費出國學習,是不是對你勇敢行為的一種褒獎啊?”
“這哪是什麼褒獎,隻能說是一種權宜之計,暫時脫離這個讓人尷尬的環境。我要有想當官的野心,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力氣,繞這麼大的彎子,送進去一些人,又傷害一些人。現在,我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務員,做一份簡簡單單的工作,要一份安安靜靜的生活就滿足了。”
“二姐,這個世道,這個想法也夠奢侈的。”鳳歌攬著方萍的肩膀說。
“二姐,其實你的心性適合到國外生活。‘大白兔’說,他這次去加拿大在朋友家住了一個多月,覺得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樣,人活得輕鬆、簡單,適合你的個性。”
“我還真有移民的想法,尤其是這件事情後,我想領著孩子出去走走,看看哪個國家更適合我倆。”
“方萍,你現在的狀況比升職前還要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國外生活條件是好,可是你父母他們那麼大的年齡了,能說走就走啊?”葉蕙問。
“這就是我下不了決心的原因。他們一把年紀了,也不一定想跟著我走,我也不想他們在這個年紀,還要背井離鄉去適應新的生活環境,可是,我又真不想在這個環境下生活。這次這件事情我看不慣,捅到檢察院,有大姐幫我周旋、兜底,才會有這樣一個結局。下次呢?再有這樣的事情,我能總這麼順利、這麼幸運嗎?”
“二姐,你的性格確實不適合在那樣的環境下工作,不過也不一定要移民,不如你先出國學習,學成回國後再說。現在,有些人自己成立會計師、審計師事務所,幹得都不錯,你也可以試試。就憑你的水平和見識,幹個小公司還不是小事一樁?到時候,你自己當老板,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行事了,對不對?”
“你別說,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到時候,我開學校教育人,你開審計所查人,大姐再把他們都辦了……唉,不對……整扭了……”
“三姐,你這個智商誰還敢把孩子送給你?最後自己把自己都算進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幾個女人好久沒有這麼開心地大笑了。
“二姐,我曾向往到歐洲學習傳播媒介管理,看來這個願望得放到下輩子了。真羨慕你,能在這個年齡回到課堂,好幸福。”鳳歌感慨又羨慕地說。
“對,這真是個好機會,隻是暫時苦了孩子。”葉蕙說。
“最想哭的是大宇吧。他支持你的想法嗎?”玥如問。
“當然要支持!從今天開始,他的身邊就多了一個女留學生,兩年以後,今天的小夫人,就會成為國內知名的審計專家了,他應該是最自豪的人。”鳳歌半是認真、半是調侃地說。
“和大宇的事情,我最近考慮得很多。”方萍將大宇嶽父嶽母到局裏告狀、京京媽持刀警告等情況,仔仔細細地跟大家說了一遍。
“啊?”幾個人同時瞪大了雙眼。
“現在隻能選擇分手了。我依然愛著大宇,也從心裏不舍得離開他。但他嶽父嶽母來我們局的事情,對我的影響特別壞,你們不知道大家看我的眼神……簡直……我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件事是有點兒超乎我們的想象。”玥如說。
“不過,現在想想也能理解他們的做法。人家女兒年紀輕輕重病纏身,已經很讓父母揪心、痛惜了,我還在這裏分享她老公的感情。從這個角度看,人家做的是對的,倒讓我有些看不起自己。老四說得對,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是輸家。”
“可是,如果大宇當初足夠愛她,就不會有你的機會。”鳳歌說。
“多麼專注的愛情,在鮮血和生命麵前都顯得渺小。她也不能永遠沒有自己的生活,永遠生活在大宇的家庭陰影之下。”葉蕙說。
“人就是這樣,不論你做出哪一種選擇,都會顧此失彼,可又不能永遠不做出選擇。你選擇一段沒有譴責、內疚的生活,就得割舍掉這份血肉相連的愛情。”玥如說。
“不破不立,離開大宇是進入新生活的前提。”葉蕙說。
“大姐,對二姐來說,大宇是她的命門,沒有大宇她就會枯萎。”
“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大宇是她唯一的命門?”
“大姐,你知道那樣的試一試是種怎樣的痛嗎?我試過放棄康偉,就在我得了病之後,從小護士對我衣不解帶、精心照顧的那些舉動中,我能明顯地感覺到她情感的厚度,我想到了放棄自己的愛情,去成全他們患難與共的情感。但是,從那種想法誕生的一瞬間起,我覺得西藏的天空都失去了遼闊。我強打精神繼續說服自己,但是一看到他倆在一起的身影,一想到永遠要失去康偉,我的心就痛到無法呼吸,我甚至想到了死。這樣的放棄、這樣的試一試,二姐要承受的折磨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