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亞城卻當著她的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聲音公放,把電話放在桌上,打通了付小馨的電話。
因為麵包的緣故,付小馨和汪亞城恢複了聯係,可從來都是付小馨主動打電話給汪亞城噓寒問暖,他從裏沒有主動聯係過。
付小馨訝異地接起了電話:“……亞城?”
“我親媽把我扔給汪儀正以後,就沒再聯係過,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也找不到別人,就你吧。”汪亞城麵無表情地說,“沒別的事,我過一陣子要出遠門,這個號碼不用了,以後別打了。”
付小馨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汪亞城自覺三言兩語,已經交代完了一切,按他的習慣來說,應該已經快手快腳地掛電話了,可是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動,少年垂著眼皮,做出凝神靜聽的模樣,安靜地聽著付小馨在那邊有些語無倫次地問:“你要去哪裏?多長時間……”
汪亞城:“不能告訴你,很長時間你就當我死了吧。”
隻言片語,付小馨已經猜出了什麼,她停頓了好一會,輕聲問:“安全部嗎?”
汪亞城冷淡地說:“那你就別管了。”
兩人隔著電話彼此沉默了一會,付小馨小心翼翼地問:“你姐現在沒有當值,在線上,你想跟她說兩句話嗎?”
汪亞城:“我跟傅落那個廢物有什麼好說的?行了我要……”
“哎,等等,讓麵包跟你說幾句話。”
電話那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一個人湊上來,沒輕沒重地對著電話吼叫說:“嘚嘚!汪嘚嘚!”
汪亞城的眉目明顯波動了一下,然而隻是一個俄頃的怔忡,片刻後,他凝滯的目光輕輕流轉,那一點波動很快被少年掩蓋在微微挑起的眼角下,那從來以往不曾改變的桀驁不馴中。
“嘚你個頭,”汪亞城罵罵咧咧地說,“都兩歲多了,話都說不清楚,我看這崽子是腦子有問題吧?趕緊弄走,他老人家一開口,我覺得我耳朵眼裏都是哈喇子。”
付小馨歎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麼,汪亞城卻閉上了眼睛,率先打斷了她:“那行,就這樣吧。”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一把電磁刀從他的袖子裏冒出來,汪亞城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手機碎屍萬段了。
而後他把碎片往春姨麵前一推:“行了,現在汪亞城沒了,從今往後,我要怎麼稱呼?”
付小馨望著被掛斷的電話,再撥回去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
從那以後,她果然再也沒有收到過汪亞城的任何消息,那少年說一不二地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每年過年,付小馨都會給他多留一副碗筷。
隻不過終其一生,也沒有人用上。
公元2433年,夏末秋初。
一場史無前例的全民從軍運動開始了。
同時,地球內網上還掀起了一場“是否對有能力的富人征收戰爭稅”的大討論,最後不了了之,因為官方發言人站出來發表公開承諾公民的生存與財產權利神聖不可侵犯,自由精神是地球人類存續之基石。
結果沒有強製、沒有道德綁架,隻是一場自由宣言,猶如以退為進,效果反而出乎意料的好。
昔日的時尚大亨羅賓老師毀家紓難,把家底搬空了衝抵軍費,而後不少各國大財團與大資本家紛紛效仿。
太空戰場上,自星際海盜團撤出後,地球聯軍和他星係部隊展開了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