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權勢(1 / 2)

陳雲棋忽然一陣哈哈大笑,笑聲裏卻有著說不出淒涼。相識十年,竟然從不知道李英是這樣一個口是心非的人,他笑完之後,隻覺得心裏苦澀不已,這些年自己一直對她傾心以待,今天竟然從她嘴裏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她早就對自己厭煩了,以前的禮數與溫柔不過是她違背心願的表演而已,可自己竟然被她欺騙了這麼久,一直都以不為她對自己也是一樣的傾心,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接著他又冷笑了幾聲,說道:“既然聽不懂我說什麼,那為什麼張老漢在陷害我之後,要跑到你家裏來取銀子,還說你要親自感謝他,感謝他幫你完成了多年的心願。嗬嗬,嗬嗬,李小姐,你也太小看我陳雲棋了,你既然早就無心於我,幹嘛不直截了當的提出來,而是煞費苦心的想出這樣陰險毒辣的招數,你以為我被拒絕後,還會拿著一把我根本不知道的寶劍,對你糾纏不休?你以為陳家會拿著當年的婚約,而對你李家不利?何必如此,我陳雲棋雖然對你些情意,但決不會死纏爛打、厚顏無恥!”他痛快淋漓地說出了心裏的想法,覺得舒暢多了,剛才快要窒息的憋悶瞬間釋放了出來,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李英聽了這番話,縱是她平日再有主見,不免也有些措手不及,她完全想不到張老漢這麼快就出賣了自己,稍稍想了想之後,才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錯,是我派了他父女去設的圈套,為的就是要找個理由退婚。據我所知,這件事對你陳少爺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你就當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從此我們就一刀兩斷吧。”

陳雲棋怒道:“沒什麼太大的影響,說得輕巧,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就此罷休嗎?”李英花容失色,問道:“那你想怎樣?”陳雲棋道:“寫一封手書,拿到開封府去,還我清白。”李英道:“你真的要這樣逼我嗎?”

陳雲棋露出了苦澀的笑意,冷冷地說:“我在逼你?是你快要把我們陳家逼到了絕境。”李英完全聽不出他的話外之意,始終不願意寫這封手書,因此便坐著不動,眼神也不再看他。

陳雲棋道:“你是要我帶著張老漢去開封府當麵對質,狀告中書舍人李炎大人為官不仁,設計陷害無辜百姓嗎?”李英臉色變得煞白,怒道:“陳雲棋,此事是我一人所為,我爹毫不知情,你不要胡言亂語。”

陳雲棋道:“那就請你現在就寫了這封手書,我想這樣總比你親自己去要省了很多麻煩。”

李英見他咄咄逼人,遠遠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陳雲棋,這些年你在我麵前一直是個不通世務的紈絝子弟,想不到今天竟是讓我刮目相看,做事也是這般果決。”陳雲棋道:“彼此、彼此,李小姐以前在我心中也是個溫柔可人,毫無心機的女子。”

李英哼了一聲,麵色十分的難看,抬了抬衣袖,起身往閨房走去,不到一盞茶的時分,便拿了一封手書出來,甚是不悅地交給了陳雲棋。

陳雲棋拿在手裏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中書舍人李炎之女李英,因不滿與鑄劍幫陳起軒之子陳雲棋所訂之婚約,故私自派遺張老漢父女陷害於他,以此為退婚之由,今東窗事發,特手書以做證明,以示清白。”

陳雲棋看了一眼,覺得沒有遺漏之處,便笑道:“李小姐,你這回可算是害人害己,得不償失,你李家若是因此名聲掃地,可怨不得我。”說著轉身便走。

李英忽然叫道:“陳雲棋,你等一下。”陳雲棋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回頭,隻聽李英說道:“此事是我一時胡塗,對不起你,你能不能幫我求個情,不要把這件事公之於眾?”陳雲棋哼了一聲,二話不說便走了。

開封府內,趙廷美正拿著厚厚的公文在審閱,一名侍衛走過來說,昨天在街上強搶民女的陳雲棋要見他。趙廷美微感詫異,他對這個公子哥沒什麼好感,不過礙於陳起軒的麵子,還是讓他進來了。

陳雲棋進來後,也不多言,直接將李英寫的手書交到他手上,趙廷美接過一看,頓時怒道:“這個李炎,好歹也是詩書之家,朝廷四品官員,怎麼縱容女兒做出這種愚昧的事情。”即刻便要傳令侍衛去李府將李炎帶來升堂過案。

陳雲棋想起臨走時李英哀求的眼神,心裏動了側隱之心,相識一場,她無情,我不能無義,於是便說:“齊王殿下,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出去為是,一來有損官家的顏麵,二來殿下也有失職的嫌疑,不如就在府門口貼一張簡明的告示,以證明我的清白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