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錦閣鎖心永不回
姚家到底是大富人家,雖然姚禦風堅持不為辭予辦滿月宴,但是爸爸久經世事,莫測高深,怎麼會如姚禦風所願。既然滿月宴辦不成了,便借著辭予的滿月辦了一場合歡宴,這樣一來,對整個姚家的親朋好友也有得交代,也不用讓他人看笑話,同時也可挫挫姚禦風的勢氣,說到底,姚家的掌權人還是爸爸,若姚禦風想要掌握姚家的大權,還得等他百年之後。這樣一石二鳥之計怎麼能難倒久經商場爾虞我詐的姚德仁。這些年來,爸爸雖然偏愛於我,但也少不了蘇家的關係,隻是如今他姚家已跟蘇家旗鼓相當,還計謀著奪取鄭記洋行,對我的態度已大不如從前。腦海裏不停盤旋著過去那些惺惺作態,假情假意的畫麵,我便覺得滿腹的惡心。所謂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便是如此。整個姚家,亦或是整個世界,唯有一個姚秋瑾對我最真實。隻是不知秋瑾,是否對我依舊如故。
雖然這一日,沒有鑼鼓喧天,沒有鞭炮齊鳴,沒有載歌載舞;但是姚府內,依舊是燈火輝煌,濟濟一堂,喜氣洋洋。大廳內,爸爸跟各位世伯世叔們暢聊著昔日往事。衛鏡涵帶著秋瑾一來便被姚禦風拖到了書房去,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像是在商討些什麼。
秋瑾站在前廳外楠木圍繞的欄軒邊上,看著天空。今日的天空一片死寂般的灰沉,雖然姚家張燈結彩,但是也遮掩不了天空底下的陰霾。秋瑾的臉便如那陰霾的天色一樣。我正想走至秋瑾的身旁而去,媽媽卻先了一步來到秋瑾的身邊,對著秋瑾低敘幾句,便拉著秋瑾往我這邊而走,在經過我身側時,輕聲的說了一句,“暮傾,你也一同前往吧。”
我漫無目的跟隨媽媽和秋瑾走著,我想不清媽媽帶著秋瑾前往何處。整個天空漸漸陰霾下來,我的心情異常的壓抑,仿佛今日的姚府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整顆起伏不定的心遲遲不能安定下來。最終媽媽帶著秋瑾站在錦閣的門外,秋瑾一臉疑惑的看著媽媽,想要從媽媽的臉上尋求答案,但是媽媽卻是遲遲未給她答案,隻是推開錦閣之門,走了進去。
錦閣裏,一切如故,未見一絲灰塵;秋瑾環視著錦閣的一切,一臉淡然,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媽媽不理會我們,自顧自的往軟榻走去,坐落在軟榻上,撫摸著放於軟榻上的玉枕,低聲的說著:“瑾兒,你向來偏愛這玉枕,沒有它,你便睡不下覺;可是如今,你亦連它也舍棄了。”媽媽一語說完,抬眸看著秋瑾之時,已經熱淚盈眶。
秋瑾亦是如此冷靜的看著媽媽,輕行了一禮,“母親莫要擔心,瑾兒一切安好,以前是瑾兒任性,如今瑾兒已為人妻,生活已經教會了我很多。以前是瑾兒不好,不過請母親大人放心,從今往後,瑾兒定不會再叫母親大人擔心。”
聽著秋瑾一番話,我的心涼颼颼的,直涼至心底裏。她是在告訴我們,以前的秋瑾早已犧牲在金錢利益下了,此下的她,隻不過是一個沒有了靈魂,萬事任人擺布的秋瑾,她沒有血,沒有淚,沒有情,沒有恨,她隻是茫然的過日子罷了,這世間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無關要緊的。
媽媽早已滿臉淚水,痛苦的說著:“瑾兒,你在媽媽的心中永遠都是孩子,媽媽願意一輩子都為你操心下去。瑾兒,這個世間,美好的事物如此之多,你又何須為了一個‘情’字,斷送了自己。你知道你這樣媽媽有多難過,有多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