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揮別過去
梁叔的那一槍沒有打死姚老狐狸，或許是他命不該絕，那一槍隻是把他打從了重傷，今生他再也無法醒來了，隻能那樣沉睡至死。當誌恒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時，我的心痛快不已。死太容易解脫了，就是要像他這樣生不如死慢慢折磨他，才低得過我心中的仇恨。
誌恒說，這或許就是他的報應吧，他的一生‘利’字當前，如今他得到這一切，卻是無法享受。
我嗤笑一聲，就讓他活著，讓他活生生的看著失去一切是什麼樣的滋味。
就在姚老狐狸受傷的同時，奕軒也一直沒來梁府，完全失去聯係。我開始擔心起奕軒，怕姚禦風對他不利，如今姚老狐狸已敗下，我跟姚禦風又決裂了，姚老狐狸的車禍又跟奕軒有關，姚禦風對姚老狐狸的態度，我是一直看在眼裏的。
誌恒也看出我的焦慮，好多次我想要去找姚禦風要人時都被誌恒阻止了。誌恒說，相信他一次吧。
當聽到誌恒這句話時，我不由得錯愕，是該相信姚禦風還是相信奕軒。對於奕軒，我從頭到尾未曾懷疑過，就像當初他撇下我離開，後來又帶著明綺回來，我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他對我的感情；而姚禦風呢？我從一開始就帶著猜疑的心跟他在一起的，到後來選擇相信他時，他卻沒有讓我相信的能力。
我抬起頭，卻覺得眼前一片迷茫，就像誤闖入一片迷林，四周圍都是煙霧蒙蒙，看不清前方之路。
“誌恒，我真的該相信他嗎？都七天了，為什麼奕軒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在奕軒音訊全無的第七天時，我衝到明莊，擋住了誌恒，問道。
誌恒看著發髻鬆亂的我，似笑非笑的說：“小傾，你在害怕什麼？”
“我在害怕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奕軒音訊全無，難道你不緊張？”我推開擋在門口的梁誌恒，往裏頭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明莊的裝潢和擺設一切如故，隻是牆上的相框多了幾張明綺的相片和畫像。
誌恒走至我身旁，在我的旁側坐落，一副自信滿滿之態，“奕軒音訊全無，我固然緊張；但是我更加肯定姚禦風對你的感情，如果他現在敢碰奕軒一根汗毛，那你們之前算是真的完了。”
聽他提及姚禦風，我的心頭像是被堵上什麼東西似的，喘不過氣來，眼睛也開始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水。我假裝鎮定的說道：“我跟姚禦風早就完了。”
“可是他愛你，他至始至終愛的就是你。小傾，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姚禦風對你的愛，我跟暮延都看在眼裏。當初暮延也是看在他真心愛的份上，才答應你跟他的婚事。”
人人都說姚禦風愛我，但是我卻不相信；我害怕了，退縮了，因為那些過去的傷痛，我卻沒有勇氣再去麵對了。“誌恒，就算他愛我又能如何？利益拆散了我們，仇恨拆散了我們，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們之間最為致命的一點，那就是我不相信他。”
“那就再相信他一次吧，小傾。”
再相信一次，還能信嗎？上次就是因為選擇相信他，所以鄭記沒了，父親死了，就連自己也差點沒了性命。我還可以相信他嗎？我心中質疑著。
誌恒看著我，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便拿起擺放在玻璃桌上的相框。“宿命真的好可怕呀，兜兜轉轉，最後我們什麼都沒有。”
我看清相框裏的人，那是明綺，不過一身淺藍色立襟寬袖過膝裙，梨渦淺現，清新秀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那暖暖的笑容。可是這個明莊還有另一個女子，她是誌恒的妻子，如今滿屋都是明綺的圖像，誌恒到底把薑靜殊擺在那個位置。
我的臉上浮起一股怒意，那是為薑靜殊打抱不平的，“誌恒，你這樣做，可有考慮靜殊的感受。”
誌恒的手和他的眼睛都沒有離開相框，語氣淡淡，不含任何溫度：“都是天涯淪落人罷了，我跟她，不過是同類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