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看薛朗一眼,道:“杜如晦辱尹阿鼠乃是多日前之事,非是昨日。你不解其中內情,貿然救人……我看來,你也有錯!”
薛朗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尹阿鼠毆打杜如晦的事,史書上也曾有記載。看的時候,薛朗就疑惑了——
尹阿鼠帶著家僮毆打杜如晦,把杜如晦都打傷了,還敢明目張膽的讓尹德妃告狀。李淵就算再寵尹德妃,也不至於這種邏輯上完全說不通的事情都相信啊!敢情尹德妃告狀的時候,把所有的漏洞都補了!
而這會兒,薛朗也明白過來,尹德妃告狀的時候,使了個巧,並沒有刻意針對他,真正針對的是秦王,而恰巧參與了此事的薛朗,則被尹德妃往誤會上引了。
該怎麼說呢?
使這些小巧陰損的手段,尹德妃真是一把好手,尹德妃也是個精明人。她知道聖人對薛朗還是有信任的,也知道薛朗一貫“公私分明,沉穩踏實”的形象,明白這件事上,若是把薛朗牽扯的太大太深,有些事兒便不好圓了。
所以,尹德妃告狀的時候,應是有意降低薛朗的存在和作用,重點往秦王身上引了。既不用太得罪薛朗,又能重點針對秦王。畢竟,比起薛朗,秦王才是尹德妃重點打擊的對象。這種主次分明的決斷和手段,薛朗表示以前還真是看輕了尹德妃,人不是花瓶啊。
薛朗忍了忍,誠懇的道:“聖人,臣建議,此事可把雙方當事人叫來問話,定能水落石出,屆時,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聖人道:“吾昨日已召見尹阿鼠,今日才召見你,兩相印證,何須再召杜如晦!如不是這些讀書漢教唆,二郎又怎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薛朗板著臉,心中浮上一個明悟,聖人這是對秦王生疑了,枕頭風的威力,名不虛傳。隻是,這事兒還真不好辯駁,聖人不喜歡親王府裏的文官,對杜如晦的話便會打折扣,而現在又沒手機可以拍個視頻做證據,全都是憑嘴巴說。
聖人因為心裏對秦王和秦王府的文官有意見,自然更傾向尹德妃一方。這個虧,秦王還隻能生受了。
薛朗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誠懇的道:“聖人,秦王乃是聖人親子,秦王的為人如何,聖人從小看著他長大,心裏難道沒有數兒嗎?而當事人杜如晦,臣建議聖人可使人去調查他的為人品性,一切自可見分曉。另外,聖人與秦王乃是父子,聖人管教秦王天經地義,如果聖人覺得秦王做的不好,作為父親,打罵皆可由您,何以父子相疑?臣懇請聖人三思,莫要傷了父子間的和氣與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