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坐在公交上,搖搖晃晃。尚銘在前排和陳礫腦袋湊在一起低語,我把頭靠在神君的肩上,體會著神君手上傳來的安全感。神君湊在我耳邊說,其實沒有必要,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讓自己太喧鬧。神君抬起另外一隻手揉揉我的頭發。我沉默的蹭蹭。低著頭,牽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尚銘突然轉過頭來衝著我遞了一個眼色,然後直直的看向神君。我垂眉。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尚銘指著自己。神君有些愣愣的摸不著頭腦,點點頭,“嗯。”
“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又指著陳礫。神君點頭,"嗯。知道。"尚銘勾起嘴角,狡黠的眼光,“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丫頭,謝謝。我的心跳突然有些快。開始期待神君究竟是會繼續避開這個問題,還是回答。
神君沉默了一秒,開口,“汪瞻執。”我們其實都沒有聽清。
尚銘接口,“什麼?我沒有聽清。”有了第一次開口,第二次開口應該是容易多了。
“汪瞻執。”尚銘了然的點頭。
其實第一遍的時候我就已經聽清了。有一次在遊戲上,神君的一個舍友向另一個人介紹我的時候,就說,“是執妹妹帶來的妹子…”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原來神君的名字裏麵有一個執。當時就在想,這個字,真的很適合,很適合他呢。昨天在酒店的時候神君打開R大的網頁,說自己的名字就在裏麵。我當時是想坐下來尋覓猜測的。隻是神君沒有給我機會。料想是不願讓我知道他的名字吧。隻是我也沒想到尚銘會這樣大膽又直白的詢問。
手機震了震,我掏出來一看。是尚銘給我的簡訊。隻有幾個字,“你看,還是靠我給問出來了,厲害吧~”看把這丫頭給得瑟的。“是是,你最厲害!”神君側了側頭,好像是在看我的手機屏幕,又好像不是。
我不知道神君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有些鴕鳥的不敢看他。我知道的是,他應該會覺得有一種被侵犯的感覺吧。他總是如此的敏感。我沒有看他的表情,卻感覺得到他周身壓抑的氣場。
不過沒有錯。尚銘,和我,都沒有錯。
即使是從一開始就不平等的交往,但是若是連名字都不肯被告知,總是會有些介意的。卻又因為從一開始就答應了他,如果他不願意說,就不問。於是拖到了今天。若不是因為尚銘,若不是這種直白又粗暴的問法,可能,直到神君走的那一天,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的吧。我確實是默許了這樣的自我保護。不代表, 我就真的喜歡他這樣。
到市中心的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下車就是一條步行街。我牽著神君的手走著。神君隻是鬆鬆的任我握著。也不多話。就聽見整條路,我在和他們打趣,神君好像遊離在我們之外。應該說,是從來沒有加入過。也沒有想加入。但是我也會偏過頭問,“神君覺得呢?”“神君知道嗎?”
神君有時候會低低的附和兩句,有時候隻是笑。
不知道我是怎樣一個神一般的邏輯,當時竟然覺得,氣氛還算和樂。
穿過一條街,拐彎便到了那一家被各種推薦的土豆片。環境相當的一般,隻是普通的小店。但是走進去,明顯有感覺到神君是有些吃驚的。是了,密密麻麻坐滿的人,在這個不算高峰期的時間卻有這麼多人慕名而來。
我有些擔心的問神君,“可能會稍微有些辣,可以嗎?我會讓他少辣椒的。”神君點點頭。我突然就變得開心起來,“嗯!那神君先坐,我去買!”安頓好神君,就去吧台點餐。然後排隊。尚銘先把飲料拿過去,神君將他們擺在一起,舉著單反哢嚓。遠遠的看著他們說這些什麼。其實尚銘比我會當主人。各種來曆,各種故事信手拈來,話題也不像我一般很冷門。三個人坐在一起,神君也好像沒有再有之前心不在焉的樣子。
端著吃的走向他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三人都笑意盈盈的望著我。我頓時屈服了,“好吧,我投降了,你們不用說了…”三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