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就撫了撫我頭上的發絲,輕聲道:“別擔心,你姐姐暫時不會有事。我們先離開再說。”
也隻能這樣了。
我有些失落點頭,低頭見,卻見小……大橙子古怪地看著我。見我看他,又轉過頭去裝作沒看我,別扭的樣子現了十足十。我被逗笑了。
是啊,我的確是太依賴清音了。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我的,這下也不過是一時不見了她而已,我在窮操心個什麼勁啊!
陸府上空,火光衝天,那府邸被人放了一把火。
從8歲到14歲,那是我生活了6年的地方。雖然不願承認,但這6年來,我真的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在物質上。我想,在某種程度上,那個時候,沒有陸夫人的斷然出手,現在,我跟清音還不知道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有可能比現在更好,也有可能比現在差得多。
世上有很多種可能,每一種可能便是一種生活,當然,也沒有絕對的可能。我想,人生就好比一段長長的距離,目的是從這端到達彼端。然而,一端達到另一端的道途何其多。有人選了最近的那條直道,平順到達終點。有人呢,選了岔路,摸摸索索,也能到達終點。另一些人呢,選了太多的岔路,可能一輩子,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看著那個給我留下回憶的地方,衝天火光下,那裏即將成為廢墟。不管我選的道路是什麼,我想,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平安長大了。我想,不論陸夫人當初是出於什麼目的,單就這一點,我應該感激她。
我又想起來娘的話,娘說,及笄什麼的都是浮雲,女孩子真正長大至少要到18歲。
對不起了娘,我讓自己提前4年長大了。
離開時,天邊已現了魚肚白,我們在城內一家客棧休息,要了三間房。
期間,出了一段小插曲,當木先生說要三間房的時候,大橙子脫口而出“兩間”。他的聲音雖然稚嫩,但音量絕對不曉。櫃台後的老掌櫃便探出頭,這才看清地上還站了個小不點。
大橙子道:“大哥,我要和你睡。”
老掌櫃眯縫眼道:“出門在外,能省就省,年輕人呐,一間房就足夠了。”一張幹癟老臉笑起來,像曬幹了的大橙子。
老掌櫃,您誤會地好徹底啊!大橙子,都是你,好端端的提什麼兩間房?
好在,最後木先生拍板,三間房。
我看見小……大橙子失望的臉,大橙子,姐姐也愛莫能助,也許對你大哥而言,這是個原則問題。
我以為我會睡不著,卻沒想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