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以為然地笑道：“蛋炒飯，用湯一淘，吃下去沉實，經餓。”
“媽，每天早上吃這種餿飯泔湯，對身體不好，尤其對血壓不好。說了多次您怎麼就不聽呢？”她有些不滿地嘮叨道。
婆婆的臉上依舊掛著笑，自我檢討道：“看我這死腦筋，總是落魂掉腔地記不住事，再不啦，再不啦！”用手拍著腦袋折身溜進廚房。
她頓感食欲全無，漫不經心地夾了幾根麵挑到嘴裏，手機響了，趕忙接聽。聽筒裏傳來辦事處分管維穩工作的餘副主任粗聲大氣的命令之聲：“舒主任，你社區裏以田大海為首的一班人在婦保醫院集結，封門堵院，鬧得一河水似的。你迅速趕過去給我把他們弄回來！”
她條件反射似地應答道：“好的。”
“田大海”三個字從腦裏閃過，宛如三顆膨脹螺絲楔入大腦，頭瞬間變得大大的。想到又要去和田大海這班人爭辯、拉扯、較量，她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心裏閃過一縷膽怯。這個在縣裏出了名掛了號的“鬧協”頭目，人們冠之以“大害”之名，自己這個弱女子如何扳得動他。如果此時一個人孤軍深入婦保院，保不準又要陷入田大海之流的層層包圍，就像一隻小羊羔落入群狼陣中，不僅勸不回他們，也許還要被他們羞辱一番數落一頓。那樣的話，麵子掉得可就大了。她思忖片刻，想到了駐社區的管片民警老向。老向是從警三十餘年的老公安，年過五十五後按市公安局的政策被派到社區做片警。雖年近花甲，但老向依然孔武彪悍、虎虎有威，加上聲粗嗓大，有幾口鎮得住人的涎瀑子。拉上老向一同去，首先能夠從氣勢上壓住田大海之流。
她趕緊給老向打通電話，讓他快速趕到單位門口等著。
挎上小包，換鞋準備出門，婆婆從房裏趕出來，叫住她，走到她麵前關切地說：“舒舒，昨夜刮了一夜北風，早上寒風重，你把這個穿上吧。說著，將手中的衣服遞給她。
“這是——”她抖抖索索地接過衣服，有些驚詫。
“這是我特意為你手工縫製的，穿上試試，合身不？”婆婆滿眼慈祥，望著她，說。
她輕輕抖開衣服，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呢絨小馬甲，前邊是紫色，後邊是黑色，往細一瞅，是一針一針、密密匝匝的縫線。她的眼睛潮潤了，慌忙低下頭，把衣服穿上。
馬甲穿在身上很貼身，像量身定做一樣，她充滿深情地說：“謝謝您媽！”眼淚快要從眼眶裏湧出來。
“你這身段子就是一衣服架子，穿什麼都漂亮。”婆婆上下左右打量著她，眼裏漾出的羨慕和讚美濃得像蜜糖一樣，稠稠地黏在她的身上，拉也拉不開。
四月天的早上，本已春暖花開風和日麗，但因刮了一夜小北風，氣候有些偏涼。舒舒從車棚裏推出自行車，騎上去，迎著風，感覺有陣陣寒意襲來，好在婆婆做的小馬甲套在身上，貼身、擋涼，讓她的心房暖暖的。
婆婆不以為然地笑道：“蛋炒飯，用湯一淘，吃下去沉實，經餓。”
“媽，每天早上吃這種餿飯泔湯，對身體不好，尤其對血壓不好。說了多次您怎麼就不聽呢？”她有些不滿地嘮叨道。
婆婆的臉上依舊掛著笑，自我檢討道：“看我這死腦筋，總是落魂掉腔地記不住事，再不啦，再不啦！”用手拍著腦袋折身溜進廚房。
她頓感食欲全無，漫不經心地夾了幾根麵挑到嘴裏，手機響了，趕忙接聽。聽筒裏傳來辦事處分管維穩工作的餘副主任粗聲大氣的命令之聲：“舒主任，你社區裏以田大海為首的一班人在婦保醫院集結，封門堵院，鬧得一河水似的。你迅速趕過去給我把他們弄回來！”
她條件反射似地應答道：“好的。”
“田大海”三個字從腦裏閃過，宛如三顆膨脹螺絲楔入大腦，頭瞬間變得大大的。想到又要去和田大海這班人爭辯、拉扯、較量，她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心裏閃過一縷膽怯。這個在縣裏出了名掛了號的“鬧協”頭目，人們冠之以“大害”之名，自己這個弱女子如何扳得動他。如果此時一個人孤軍深入婦保院，保不準又要陷入田大海之流的層層包圍，就像一隻小羊羔落入群狼陣中，不僅勸不回他們，也許還要被他們羞辱一番數落一頓。那樣的話，麵子掉得可就大了。她思忖片刻，想到了駐社區的管片民警老向。老向是從警三十餘年的老公安，年過五十五後按市公安局的政策被派到社區做片警。雖年近花甲，但老向依然孔武彪悍、虎虎有威，加上聲粗嗓大，有幾口鎮得住人的涎瀑子。拉上老向一同去，首先能夠從氣勢上壓住田大海之流。
她趕緊給老向打通電話，讓他快速趕到單位門口等著。
挎上小包，換鞋準備出門，婆婆從房裏趕出來，叫住她，走到她麵前關切地說：“舒舒，昨夜刮了一夜北風，早上寒風重，你把這個穿上吧。說著，將手中的衣服遞給她。
“這是——”她抖抖索索地接過衣服，有些驚詫。
“這是我特意為你手工縫製的，穿上試試，合身不？”婆婆滿眼慈祥，望著她，說。
她輕輕抖開衣服，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呢絨小馬甲，前邊是紫色，後邊是黑色，往細一瞅，是一針一針、密密匝匝的縫線。她的眼睛潮潤了，慌忙低下頭，把衣服穿上。
馬甲穿在身上很貼身，像量身定做一樣，她充滿深情地說：“謝謝您媽！”眼淚快要從眼眶裏湧出來。
“你這身段子就是一衣服架子，穿什麼都漂亮。”婆婆上下左右打量著她，眼裏漾出的羨慕和讚美濃得像蜜糖一樣，稠稠地黏在她的身上，拉也拉不開。
四月天的早上，本已春暖花開風和日麗，但因刮了一夜小北風，氣候有些偏涼。舒舒從車棚裏推出自行車，騎上去，迎著風，感覺有陣陣寒意襲來，好在婆婆做的小馬甲套在身上，貼身、擋涼，讓她的心房暖暖的。
其實，讓舒舒暖心的不僅僅是婆婆親手縫製的小馬甲。本來這是嫁過來這些年婆婆送給她的唯一禮物，的確稀有和珍貴。但是，更讓她感動的是婆婆的態度。八年前，她的丈夫出走之時，不明真相的婆婆把兒子出走的責任和罪過不加分辯地扣在她的名下，認為是她這個“紅顏禍水”導致她兒子的出走。敵對、僵持、怨宥，曾經很長時間籠罩在這個家庭之中。好在這一切終於過去了。婆婆送給她親手縫製的小馬甲，是對她八年不離不棄的回饋？還是對她繼續堅守下去的“釣餌”？她來不及想那麼多，反正婆婆已經冰釋前嫌，讓她感到陣陣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