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輕車熟路地拿起一麵銅鑼敲起來，那兩隻猴子聽到銅鑼立刻顯得特別緊張，剛才調皮搗蛋的樣子一掃而光。
這是中國的傳統雜耍——耍猴，它起源於唐代，古人把猴子視為馬的守護神，常於馬廄內養猴子以留住馬匹，並讓猴子表演猴戲作祭祀之用。因此猴子又有“馬騮”的別稱，此名稱至今仍保留在粵語中。
隨著時代的發展，耍猴的宗教性變淡，有些隻是純娛樂觀眾，一些小販為招攬顧客，也會養猴子表演賣技藝，尤其常見於賣武術、賣藥等行業。新中國成立後，人們對於動物的保護提升，耍猴就更難見到了。
李胖子顯然是耍猴的老手，在他的鞭子和口號下，那兩隻猴子分別作出不同的動作，時而翻跟甩尾，時而排隊行走，時而追逐打鬧，看起來簡直跟三歲孩童差不多。
猴子的賣力表演，得到了眾人的熱烈鼓掌。這時候，李胖子旁邊的助手就端著銅鑼，在人群中挨個兒收錢。不願意給的閃身離開，願意給的丟個鋼鏰，繼續觀看。
按理說，猴戲的表演隻在娛樂。但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錢財，有些人會出一些怪招。比如李胖子，他每次總會拿著鞭子，對著猴子瘋狂地抽打，一邊抽一邊向路邊的人要錢。一些看不下去的女孩就會丟錢給他，讓他不要折磨猴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李胖子混跡社會多年，對於現代人的同情心了解頗深，知道不下點手段是拿不到錢的。
今天，他像往常一樣，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兩隻猴子的身上，然後照例對旁邊圍觀的人群說，要是十分鍾能要夠三百塊錢，他就停止鞭打猴子，否則便會一直打下去。
很快，人群裏有看不下去的人了，她們紛紛拿錢扔在銅鑼裏，希望小猴子能不挨打，但給錢又心不甘情不願。
看到銅鑼裏的錢差不多了，李胖子收起了鞭子，然後讓助手拉著兩隻猴子走了。
人群漸漸散了，大家議論紛紛。對於李胖子這種做事凶殘，為達目的，什麼手段都用的人，大家紛紛氣不過，可是又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祈禱那兩隻猴子自求多福。
李胖子收拾好一切，踩足油門向馬路前麵駛去，可是車沒跑多遠，突然熄了火。
李胖子停好車，下去看了看，走到車後麵，他看到煙道裏塞了一個塑料袋子，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剛準備站起來發火，卻看見有一雙腳走到了他麵前。
抬頭，李胖子看到一個男人盯著他，還沒有等他說話，對方一拳打了過來，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然後男人打開後備箱門，將李胖子推了進去。
副駕駛上的李胖子助手聽到了動靜，走過來看到兩個男人在車後麵，剛才下來的李胖子卻不見了。
“你是他的徒弟？叫什麼名字？”其中一個男人盯著他問，那個男人頭發很長，遮著左眼。
“小風。”李胖子的助手大約十五六歲，黑瘦是身材，兩隻眼睛卻很大，怯怯地看著男人。
“我看看你左手。”長發男人說。
小風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了左手。隻見他的左手戴著一個手套，看不出異常。
“摘了手套。”長發男人又說。
小風將手套取了下來，隻見他的左手無名指和食指竟然被裁去了一大截，光禿禿的，隻剩下指根部。
“少了兩根，你跟了他兩年了吧？”長發男人看著小風問。
“你怎麼知道？”小風愣住了。
長發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遝鈔票，塞到了小風的口袋裏，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走吧，如果有人問起了，就當沒見過我們。”
小風還想說什麼，男人卻擺了擺手，旁邊的矮個子男人跟著他一起上了車。
車子從市區開了出來，拐過幾條街後，來到一個破舊的小路，車子開到小路的盡頭，後麵是一個廢棄的工廠。
長發男人駕駛著車子進入工廠裏麵，然後下了車，輕車熟路地從旁邊摸到一個鐵鉤子，然後將工廠上麵的鐵閘門一下子拉了下來。
巨大的撞擊聲，驚醒了車子裏麵的兩隻猴子，它們驚恐不安地從旁邊的車窗伸出了頭，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長發男人回過身，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
李胖子還沒有醒過來，太陽穴上紅腫著，看得出剛才長發男人下手夠狠。
坐在副駕駛上的矮個子男人也下了車，兩個人將李胖子從後備箱裏拖了出來，然後找了一根繩子五花大綁起來，最後吊在了牆壁上的鐵鉤上。
車子裏的兩隻猴子已經被牽了出來，捆在旁邊的一根鐵柱上。它們仿佛看懂了什麼，之前還叫個不停，此刻卻安靜無聲，靜靜地看著兩個男人對李胖子做的一切。
“要不直接宰了他？”矮個子男人看著長發男人說。
“不，那太便宜他了。”長發男人搖搖頭。
這時候，李胖子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被掛在牆壁上，他立刻開始掙紮起來，可惜整個身體被綁著，根本動彈不了。
“兄弟，兄弟，有話好說。”李胖子一眼判斷出了自己的形勢，也顧不上腦袋上的疼痛，連聲說起好話。
“李胖子，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答不出來，就不用說了。”長發男人對著李胖子說。
“我說，我說，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說。”李胖子連連點頭。
“小耿去了哪裏？”長發男人抬起頭問，他的眼神像是冰山一樣沒有溫度，每一個字都仿佛是殺人的利器。
“小耿？哪個小耿？”李胖子眼珠一轉，開始使壞了。
這時候，長發男一下子揪住了李胖子的衣服領子，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照著李胖子的下腹就是一刀。。
這一點是其他人沒想到的，就連旁邊的矮個子男人也嚇了一跳。
“我說，我說，我都說……”李胖子痛得哇哇大叫，“小耿他，他跑了，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在一次行乞中偷偷溜了。請你放過我吧，你看我都已經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我現在也就耍耍猴，掙點零花錢。”李胖子哀求著男人，幾乎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