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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秦政將手裏的文件一下子摔到了桌子上。
陳池站在他麵前。
其他人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秦政發這麼大的脾氣。
“報告已經遞給你了,我先回去了。”陳池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你給我站住。”秦政氣得渾身顫抖,“你以為公安局是你家開的嗎?你以為這個專案組是過家家嗎?你多大了?你知道整個專案組給你背負了多大風險?你從安城將何峰帶走,然後現在還沒有任何下落……”
“那你把我交給安城公安局吧,所有的事情我一人負責。”陳池轉過頭說。
“你一個人負責,你媽的負責。”秦政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照著陳池踹了過去。
陳池也不動,任憑秦政的腳踹在身上。
“這,這是幹什麼?”旁邊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林剛過去抱住了秦政,喬夢夢拉住了陳處。
“整個專案組為了他的事都要崩潰了,他竟然給我提出辭職。”秦政轉過頭,伸手指著陳池,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夢夢拉著陳池,勸道,“你怎麼想的?難道你不想找到殺害你父親的凶手嗎?還有何峰,你把他從拘留所帶了出來,就應該把他帶回去。快給老秦道歉。”
“我已經想好了,你們不用再勸我了。”陳池說著推開了喬夢夢的手。
“陳池,難道你真的不想為你父親報仇嗎?還是說你現在的記憶問題,讓你根本沒有失去父親的感覺?”林剛衝著陳池喊道。
“對,我的記憶雖然還沒回來,但是我知道死去的是我的父親。正因為這樣,我才選擇辭職。我的母親已經失去了丈夫,我不想讓她有一天再失去兒子。我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所以我要離開。如果,如果你們真心願意幫我,就幫我抓住殺害我父親的凶手吧。對不起大家了。”陳池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這一次,秦政沒有再說話,林剛也愣在了那裏。
等到陳池走出去後,秦政照著旁邊的桌子用力打了一拳。
這時候,顧美玲從外麵跑了進來,邊走邊說,“剛剛接到新的請求,陽城發生了四起連環凶手案,陽城警方希望我們能抽空過去幫忙。”
喬夢夢對著顧美玲輕輕擺了手,示意她別說了。
秦政沒有說話,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此時的陳池也是心情壓抑,情緒低落。
提交辭職報告,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關風的話提醒了他。對於父親被害,他是最痛心,也最渴望找到凶手的。可是陳池又擔心自己的問題。
母親已經失去了父親,如果他再出了事,這個家就完了。
陳池知道,秦政為了組建這個專案組,費了很大功夫。當初陳池失蹤,秦政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的資源。好不容易找到陳池,結果陳池卻要選擇離開團隊。這怎能讓他不心痛?
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對著陳池響了響喇叭問,“走不走?”
陳池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去哪裏?”司機問。
“刑警學院。”陳池說道。
車子穿過主街道,從輔路開到了後麵的街道。兩年時間,林城的改變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到了刑警學院門口,陳池下了車,走了幾步才看到學校的大門。
學校的門口後麵的街道也拆了。走進學校裏麵,熟悉的畫麵從記憶裏湧了出來,牽連著過去,陳池仿佛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
前麵不遠處孤零零地亮著光亮的特別班,現在也不知道裏麵住了什麼人。
陳池在操場上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摸了一根煙,塞進了嘴裏。
其實,隻是為了宣泄情緒,一口煙竄進鼻息裏,他不禁咳嗽了起來。
一根煙很快完了,陳池點起了第二根。
這時候,一道手電光晃了過來,然後一個洪亮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誰在哪裏?”
陳池一驚,立刻掐掉了手裏的煙。
“哪個係的?”那個人很快走了過來。
陳池站起來,有些局促不安,他剛想給對方解釋,說自己是警察,並不是學生,來這裏也是為了方便。
“陳池?”沒想到對方竟然認出了他。
“是,是我。”陳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怎麼在這裏?”來人走到了陳池身邊。
陳池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之前的犯罪心理學老師陸藍星,這讓他也有些意外。
“我,我心情不太好,想這裏了。就回來坐坐。陸老師,你怎麼來操場上巡視了呢?”記得陸藍星是一個特別喜歡幹淨的人,每次來上課的時候,襯衫都是一塵不染,很難想象他怎麼會來操場巡視?
“走,去我辦公室吧。”陸藍星說著指了指前麵。
陳池點了點頭。
兩年沒回來,學校還是老樣子。老師的宿舍樓夾在實驗樓和辦公樓中間,與之遙遙對望的便是曾經赫赫有名的怪物樓。自從發生上帝之手的案子後,刑警學院就不再設置天才特別班,而是用其他方式刺激學生努力。
陸藍星的宿舍在三樓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打開門,陳池聞到了一股剩飯泡麵的味道。隻見宿舍中間的一張桌子上,堆滿了飯盒、啤酒瓶子和剩菜。旁邊的沙發上也是橫七豎八地放了很多東西,這和之前陳池然印象中的陸藍星,簡直是兩個人。
“坐吧,我給你倒點水。”陸藍星將門關上,放下了手裏的手電筒。
陳池看了看,不止沙發,整個房間都亂糟糟的。對麵的書桌上擺滿了書,衣櫃半開著,裏麵的衣服有的露出來。
“屋子裏比較亂,別介意哈。”陸藍星說著端著一個杯子,放到了陳池的麵前。
“陸老師,我記得之前你特別愛整潔的,怎麼現在……?”陳池不太明白陸藍星的房間怎麼這麼亂?
“說來話長。你呢?我聽說你失蹤了好久,去了哪裏?”陸藍星沒有回答陳池的問題,倒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我,嗬嗬,說來更是話長。”陳池愣了愣,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