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李寨四年,見過李胖子無數次廢掉小乞兒的手腳。所以他一直都很努力,害怕連累自己的夥伴。
可是,李胖子的貪婪還是讓這一天發生了。
小濤被帶到李寨的時候還是個五歲的孩子,他為了不讓別人欺負他,一直帶著他。他們在一起外出三年,早已經成了生死兄弟。可是最後也沒有逃掉合體的命運。
所以,李胖子帶著小濤走進裏麵的房間時,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無法麵對小濤殘廢的手腳和哀求的目光。
他發誓要回來找小濤,要回來親手宰了李胖子。
現在他回來了,可是小濤卻早已經不在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一個殘廢的男孩,除了流浪或者死亡,也許根本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出租車停了下來,他從回憶中醒了過來。
打開門,他看到了前麵的四泉賓館。
這是今天他要去的地方。
六年前那個冬天,他從省城火車站出來。麵對白雪皚皚的陌生城市,他沒有任何生存技能,於是隻好利用在李胖子那裏學到的偷竊為生。
有一天,他無意中偷走了一個老人的提包。那個提包裏並沒有值錢的東西,但是卻有一張特別精美的黑色卡片,卡片上隻要兩個字,神圖。
他特別喜歡那個卡片,於是便掛在了身上。
幾天後,他在地下通道被三個小混混攔住,遭到了毒打,身上的錢財被搶劫一空。胸口掛的那個黑色卡片無意中露了出來。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從後麵走了過來,然後將那三個小混混打趴下,並且讓他們連跪帶求地趴在他麵前。
那個男人將他扶起來,但著他離開地下通道,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酒店。
那天晚上,他才知道自己身上這張黑色的卡片,是一個通往“神圖”組織的鑰匙,他當然不能說這個是偷來的。
因為這張卡片,那個叫阿丁的男人對他特別尊重,不但給了他很多錢,還幫他做了很多事情。阿丁告訴他,神圖並不是誰都能去,身上的黑卡也並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如果以後有任何需要,隻要拿著黑卡來找阿丁,他都會幫忙。
阿丁給他一大筆錢,讓他過上了另一種日子。
他來到了安城,開了一個水族館。
水族館的生意不是特別好,但是能夠維持成本。水族館的名字就叫小醜魚與海葵,他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小濤。
他甚至二十四小時不關門,期待有一天小濤在某個晚上敲響他的房門。
可是,他等到最後,敲門的卻是一個女孩。
女孩叫林花,以前在他的水族館打臨時工。林花渾身是血,命懸一線。
他想起了阿丁和神圖。
於是連夜帶著林花去找阿丁。
阿丁沒有騙他,神圖的確救了林花。
不過進入神圖,之前的身份就要徹底拋棄,從神圖出來,是一個新的身份。
為了保命,林花不但名字改成了何峰,連性別都改了。
他也有了一個新的名字,狐狸。
神圖是一個犯罪組織,如果想得到更高的勳章,那麼隻能做出優秀的案子。
於是,他和何峰合作了一個計劃。
本來這個計劃萬無一失,可惜何峰落網,被特案科抓住。
所幸,他手裏還有一張王牌,那就是陳天保。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他威脅陳池順理成章地將何峰從安城帶了出來,然後他將陳池從專案組踢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和何峰已經開始做了第二期案件,然後將特安科的成員林剛陷入眾矢之的。
這一次,特安科徹底垮了。
現在,他要做最後一次攻擊。
這一次如果成功了,他就能成功交給神圖組織一個完美的答卷。他的狐狸勳章將升級為獵人勳章。
咖啡廳的門響了,將他從回憶中帶到了現實。
一個女孩四處張望著,看到他,欣喜地走了過來。
女孩叫小美。
昨天下班遭到幾個小流氓的調戲,他出手幫她解圍。
“一杯檸檬水。”小美有些局促不安地對服務生說道。
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在她靦腆的臉上。
“昨天謝謝你。”小美說。
“舉手之勞,不過你一個女孩每次下班一個人確實有些不安全。”他喝了口咖啡,“不如以後我接你吧。”
小美點了點頭,羞澀從臉上下墜到脖子上。
這個城市每天都在發生愛情,有的是為了婚姻,有的是為了快感,有的是為了陰謀。
他和小美已經牽著手,走出了咖啡廳。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格外明媚。
他盯著對麵巨大的廣告電子屏,上麵是一個明星的廣告定格,他說,“真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恒,永遠不要過去。”
“其實記在心裏也是永恒。”小美說。
“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家。”他說。
“楓林小區。”小美說。
4
線索出現了。
關風和韓明飛在調查受害者李三的社交關係的時候,找到了跟著李三的一個徒弟。李三的徒弟叫小萬,九歲那年從家裏跑出來,無意中被李三拐走,成了他手下一個小乞兒。李三早些年一直做一些拐賣兒童的勾當,他把那些沒有家的小乞兒連哄帶騙地騙到自己家裏,然後讓他們出去乞討,討不到錢便是毒打,甚至還會被打成殘疾。
後來李三的勾當被人發現,警察將他帶走關了幾年。也許是其他人不齒於他所做的事情,有天晚上李三的家被人放了一把火了個精光,他的家人差點被燒死。從此以後,李三出來老老實實地開始做一些小本生意。
小萬說,在李寨的那些日子,經常有要不到錢的小孩被李胖子給廢了手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