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繡樣。”
一出聲，顧惜時才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啞了。
“我也不知道，你幫我想想？”
因為拍攝地在山中，他們的休息處就在山腳，是開機前搭建的，出門就是山景，山風簌簌，一抬頭就能看到漫天星光。
裴嘉選了塊山石坐下，沒等她回答就兀自繼續道：“山裏風好大。”
顧惜時的思緒因著他前後話題的跳躍，有些頓滯，“……你們在山裏拍攝？”
“嗯，要在這邊待一個月左右，不過風景不錯，晚上星星很多，還有螢火蟲，一群一群的，還挺好看。”
“woo……”顧惜時腦海中莫名有了畫麵，坐上吊籃藤椅，一晃一晃的聽他繼續講。
沒有深究他為什麼會打電話來，也沒有問為什麼他也叫她小晚，更不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大晚上的和她閑扯這麼多。
因為她發現她有點高興。
是那種突如其來輕鬆的高興，剛認識的普普通通的對自己不甚了解的朋友，跑來和她話家常了。
在她情緒有些不受控的這個深夜。
“我看到你給我回消息說想提前請我吃飯了？可我除了三號，其他時候都不能出劇組……”
他說著說著，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可憐。
真實的，聽覺上的可憐，無法與他的臉相匹配，和微信風格如出一轍的。
顧惜時腦子裏在想著他本人此時此刻的具體表情，嘴上則問：“為什麼呀？”
“後麵檔期撞的太緊，大概隻有年節的時候能多休息幾天了。”
“……這麼忙啊，那我過去你們劇組請你吃能行嗎？”
有些衝動都是實時的，不可控的。
她忽然想起了儲芊說的探班：“我不是你的牆頭粉嗎，去探個班大概不過分？”
那頭聲音很明顯的頓了頓，而後問：“你確定要來探班？”
“…不可以嗎？”
“不是，可以。”又道，語氣隱隱透出幾分急切來：“那你什麼時候來？...探班。”
好奇怪啊，她居然對他這種想藏卻沒成功藏住的小期盼情緒感到很受用。
莫名想逗個趣：“等……繡完那五十...一份小料？”加上剛剛允他的一份，是五十一份沒錯。
“……我那一份其實可以不那麼急的。”
撲哧。
顧惜時很真切的笑了，心情奇異的有了回升，並開始莫名期待起了這個所謂的探班。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做完手裏的成衣就過去。”
裴嘉笑：“好。”
“到時候我能看到星星和螢火蟲嗎？”
“能，我帶你去看。”
“好。”
“去睡？”
“嗯，晚安。”
“晚安。”
意外的，顧惜時竟真的在這樣一聲晚安裏安睡了過去。
電話掛斷，裴嘉麵上笑容斂了斂。
他聽出來了，她心情確實沒有太好。
是因為什麼呢？
翌日。
儲芊睡眼惺忪的醒來，迷迷糊糊的問，“西施寶貝，你昨晚是不是和誰接電話來著？”
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好了，顧惜時心情狀態都回轉的不錯，笑著告訴了她自己準備去裴嘉劇組探班的事情。
儲芊愣了幾秒，腦海中驀地想起顧景岐和她說的，讓她尋機問問顧惜時有沒有新認識的朋友，讓她出去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