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能讓主子單獨行動呢?琳琅嘟起嘴抗議,卻不敢說出來。
趙越兒自然是明白這小丫頭在想什麼的,微笑地撫了撫她的頭:“放心啦放心啦,這小鎮就這麼點大,我還會迷路了不成?你放下行李就立即來找我。”
主子所說的話就是聖旨,琳琅怎敢不聽,何況想想也對,她隻要行動快一點,也就和主子分開那麼一小會兒。於是,兩人分開行動。
普山鎮的確不大,隻需稍稍一打聽,趙越兒便輕鬆地找到了文會的地點,其實這才是她來小鎮的目的。
“秦蘭文會”,一年一度,每次都會在這個古老而寧靜的普山小鎮舉行,可每次舉行時卻不乏各地的文人墨客慕名而來,當然他們除了來以文會友,更重要的是想一睹文會的創始人“秦蘭”的風采。據說秦蘭是一位舉世無雙的才女,不僅熟讀四書五經,精通琴棋書畫,而且有出口成章的本領。況且,這文會辦得猶如朝廷科舉,會由秦蘭姑娘在參賽者中選出前三名,分別冠以“文會狀元”、“文會榜眼”和“文會探花”的稱號,還有五百兩、三百兩和一百兩的獎金,於是這“秦蘭文會”自是噱頭十足,吸引了不少文人,尤其是家境貧寒無法進京趕考的書生,能在這文會上露一手,既揚了名,又贏了利,何樂而不為呢?
文會的場地放在普山鎮最大的酒樓“奉行樓”前麵,搭了一個不高的台子,台上放著十張桌椅,桌子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最前麵還有一把椅子,想必是秦蘭姑娘的座位。台下也放置了很多座位,排得十分齊整,文會正式開始要到巳時,趙越兒來得還算早,因此此刻圍觀的人還不多,她挑了最靠前的位子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包瓜子開始磕。
漸漸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裏三層外三層,竟把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她開始慶幸自己的先覺之明,要是先去投宿客棧,到時恐怕連站的地兒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了巳時,文會總算是開始了,趙越兒已磕完了一包瓜子,並改吃話梅,琳琅這丫頭竟然還沒來,她四下尋找了一番,才發現那丫頭竟被擠在了最外層的人群中,正焦急地要擠進來,卻怎麼也進不來。她微微一笑,朝琳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白費力氣了,就乖乖呆著吧。琳琅會意,便不再向內擠,隻是目光一直盯著主子的地方,生怕有什麼差池。
文會開始了,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男子出來主持,酸溜溜地講了一大堆,無非是感謝大家的到來,感謝文會的創始人秦蘭姑娘,也感謝“奉行樓”對本次文會的大力支持等等,十分官方。
趙越兒坐在下麵一直微笑地等待著,兜裏的話梅在一顆顆減少。
一堆客套話之後,文會正式開始,青年男子笑道:“下麵有請秦蘭姑娘上台出題!”
話音剛落,一位身著藍色衣裙的姑娘緩緩走到了台上,隻見她身材苗條、嫋嫋婷婷,雖以輕紗遮麵,但光看身形便能猜測定是有著花容月貌。
“秦蘭姑娘、秦蘭姑娘……”台下的人群開始騷動。
秦蘭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待眾人靜下來,她才開了口,聲音柔和優美:“妾身聽說江淮一帶在鬧旱災,那麼今日妾身就以這旱災出題,請大家談談如何應對這旱情!”她說完,不緩不慢地坐在了台上最前麵的椅子上。
緊接著,有十個人陸陸續續地上了台,在桌前分坐好,開始寫文。
趙越兒納悶起來,嘴裏一邊嚼著話梅一邊自言自語:“奇怪了,台上這幾人是什麼時候選出來的?”
這時,耳畔響起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台上這十人是參加完初賽後,被選出來的佼佼者。”
她莫名地轉頭,才看到身邊坐了一個年輕書生,身著一襲青色布衣,衣服上還打了不少補丁,應該是個窮書生,不過長得倒甚是俊朗,還有些風度翩翩的氣質,於是她便多瞧了幾眼。“這文會還有初賽呀?”她漫不經心地問道。
“昨天是初賽,秦蘭姑娘沒出現,隻派了助手過來,所以觀看的人少。今天這十位就是昨天的勝出者,秦蘭姑娘要親自考他們,再選出前三名給予獎勵。這是每次‘秦蘭文會’的規矩,小兄弟你不知道嗎?”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叮叮咚咚的像是在唱歌,甚是好聽。
“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不知道呢!”趙越兒一臉茫然,早知道就該早一天到,也能參加一下玩玩,今日可算是錯過了。
“咦,兄台,看你文質彬彬的樣子,一定也是此間能手,不如你來談談對治理旱情的看法?小弟洗耳恭聽。”她饒有興趣地看著身邊人,突然很想考考他,很想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她最喜歡捉弄人了。
“這……”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旱災雖為天災,卻也並非無法預防,可務民於農桑、薄賦斂、廣蓄積,重農以防災。一旦災難來臨,朝廷應輕徭薄賦、賑濟救災、移民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