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婦人聽石氏說起閨女,想到什麼,就打趣道:“石家的,聽說你閨女也是八月生的吧?可惜不是初九生的,這麼好的事就輪不著了。”
石氏聽得著惱,這算什麼好事,她就一個寶貝閨女,可不舍得送她來衝什麼喜,那什麼黃金千兩,她可不稀罕。
但程家的婆子在這兒呢,她可不好說多的,隻順著話道:“是啊,就是可惜不是初九生的,就是不知道這麼好的事到底輪著誰呢。”
其他人一聽,瞬間話題就又帶回了這個事上,都在好奇到底這合適的女娃是誰呢。
陳氏聽得更是心裏一陣兒一陣兒的打著鼓。
等到洗了衣裳回了屋,討了花樣子笑嗬嗬的石氏也走了,陳氏立馬半掩住了門。
正拿著一根手指粗細的木棍用小刀雕刻著一頭的張冬瓜頓覺屋裏暗了不少,不由抬頭起來看陳氏,“這是做啥,這大白日的掩門,別人瞧著可要笑話咱們了。”
換做往常,陳氏早被張冬瓜這打趣給弄得紅了臉了,此番她心思重,倒沒有那些心思想別的。
隻靠了過來,離張冬瓜近了坐了,憂心忡忡道:“我剛在外頭聽了,耿婆子說,小少爺衝喜的女娃得要八月初九子正一刻生的才行。”
“這不是早就知道嘛,要八月生的……你說啥?”張冬瓜不以為意,卻突然反應過來,登即一驚,“要初九子正一刻生的?你沒聽錯?”
陳氏點點頭,語氣擔心道:“沒聽錯,耿婆子就是這樣說的,外頭可都傳遍了,聽說這兩天不少找上門來的,都是說自家女娃初九子正生的,可城陽道士卜了卦,說一個都對不上,想來都是糊弄來的。”
“他爹,咱家梨花……”
張冬瓜回過神,立馬抬手製住了陳氏未盡的話,“梨花的婚期定在明年冬天呢,這還有一整年的,咱們也要好好琢磨琢磨,給閨女準備一副嫁妝呢,咱們這些年攢了多少銀子了?好久沒數了,我都忘了。”
陳氏被堵了話,明白男人是怕隔牆有耳,就將話咽了回去,順著說起給閨女嫁妝的事。
“這些年咱們在程家,每年的工錢結了回去,但接的私活偷偷攢下的,這些年加起來,估計也有二十來兩了,到時候就給梨花打兩口好的樟木箱子,再打兩件好首飾,給五兩銀子壓箱底,剩下的,咱們再接著攢,給楊兒討媳婦用。”
陳氏繡活好,當年嫁進來時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到了程家後,不經意被人家看見了,私底下傳出了名聲去,就漸漸有程家的丫鬟婆子們來找她,或是繡個帕子繡個枕巾的,或是幫忙繡個嫁妝全套的。
一年下來也能掙點錢。
還有張冬瓜這裏,天生就會一手好雕工,或許是親爹哪裏傳出來的天賦,當年李大錘可就是靠著一副好雕工養活自己還積攢了不少銀子的,
要不然,老鄧氏的娘家當年也不會相中了他,為了得一筆厚實的聘禮,非得要說和著老鄧氏改嫁了。
張冬瓜沒置辦多好的工具,就一把尖刀,隨便一根棍子到了他手裏,他也能給你雕出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