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氏是被家裏的動靜給驚回來的,藥草還隻采了一半呢。
聽著村人這話,她眼神微閃,急著就要往屋裏去,“他人沒事吧?哎喲!也怪我,我就出去這一會兒呢,他不是這兩天總竄稀嘛,我就想著去扯點藥草子回來給他熬了喝喝看,看能不能止住,哪裏想就這一會兒,就差點出大事呢!”
村裏人都知道老鄧氏會扯些藥草子治些偏方,拉肚子身上長疹子什麼的,找她扯藥草來喝一準有用。
所以一聽她這話,也不奇怪,倒是心裏都同情老鄧氏,這正常人竄稀還好,這躺著不能動的人竄稀,那還真是苦了服侍的人了。
嘖嘖,那換洗,不是滿褲襠都是?多味兒啊!
“隻燒沒了一床被子,桌子還有箱子,估摸著是被子不小心掉下來,又正好落到火盆裏了,老張估計看起火了也急了,想滅火吧,整個人就摔地上來了,不過沒啥事,人我們也給抬回床上去了,下回可得注意啊,這房子燒起來可不是好弄的!”章老頭道。
老鄧氏聽著,便點點頭,謝過了大家幫忙。
眾人擺擺手,說就點小事,道啥謝啊,然後就都離去了。
見人都走了,老鄧氏大步進了上房裏屋。
張老豆見老鄧氏進來,哼了一聲,把臉撇向裏頭,根本不看他。
老鄧氏四下看了一圈,看到燒焦的被子,燒得四分五裂的桌子,以及燒沒了的半個箱子,和裏頭亂七八糟的衣服。
頓時,隱約就明白了什麼。
她扯嘴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先把火盆端出去。
苗氏看著就要進來幫忙收拾的,也被她給打發去了。
再進了屋,她把燒掉的被子和桌子腿這些都給搬出去,丟在外麵,讓苗氏晚上當柴接著燒咯。
把地上又好生的收拾了一番,把窗子也打開來,透出屋裏的燒焦味。
扭頭見床上幹躺著的張老豆打了個冷擺子,她就笑,“被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那一床厚被褥的,你不珍惜,自個給作沒了,我說幹脆也別蓋了,反正你不怕冷的。”
張老豆哼了一聲,瞪她。
老鄧氏也不惱,當沒看見,自顧自走向那沒了半邊的箱子,把裏頭的衣服都一件一件的往外拿。
這箱子裏,裝得幾乎都是張老豆的衣裳,燒壞的,沒燒壞的總之也被水弄濕的,她全都不管了,一骨碌的團在一起,待會兒就出去扔了去!
沒得穿?
明兒過了,該誰給他穿誰給他穿唄。
理到最下頭,翻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來。
盒子焦了一半邊,但沒燒完,也是好好的。
張老豆看著,眼睛瞪得老大。
老鄧氏衝他走近去,不慌不忙的當著他的一雙大牛眼把盒子打開來。
盒子開了,裏頭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塊玉佩,晶瑩剔透。
張老豆眼睛登時就紅了,掙紮著恨不得一口把這玉佩給吃到肚子裏去。
見他這樣,老鄧氏忍不住笑了笑,神情有一絲嘲諷,又有一絲冷。
“你說說你,折騰這麼一出,原來就是為了這個東西啊?”
“早說啊,我親自就能動手幫你毀了它。”
“別小肚雞腸,以為我稀罕你這玉佩呢?我兒子不靠你這玉佩,我孫子也不用靠,腆著臉去找別人謀前程,何必呢,自己不努力,光想著靠別人,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