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氏不禁笑話,自己也占了一半的歹竹咯。
搖搖頭,抬步繼續往村長家院裏去。
唐老爺子和村長就在堂屋裏烤著火,一邊聽著亮堂的東廂房裏唐明德教唐文認藥材的聲音。
早也聽到了村裏人說熱鬧,說張鬆這事,也正搖頭感歎呢,好好的一個讀書苗子,怎麼走了這麼一步棋?
讀書人,名聲可是最重要的,如今傳得這麼熱鬧,那是壓也壓不下去的了,滿鎮上人都知道了的事,能輕易就被淡忘了去?
張鬆往後不再走科舉這條路還好,被人說說就說說,頂多就是丟丟臉而已。
但倘若張鬆接著走這條路,往後不管是中了童生還是秀才,隻要別人一說起他,都會有人唱起這曾經發生過的事的。
想做官,那是要先經過清查的,查祖籍查過往,問詢鄉鄰此人自小到大的事。
到時候,有少時跟寡婦勾搭在一起的這個名聲,那可是叫人詬病的。
這人呐!
村長忍不住搖頭,就看見老鄧氏進了院來。
老伴和兒媳在廂房做繡活,村長便忙起身來招呼人進屋去烤火。
老鄧氏進去,先喊了一聲唐老爺子,才就著小板凳坐下。
村長以為她是為張鬆的事來的,正要說這就出去吆喝一聲,讓村裏人都收口,別說這個事了,到底是一個村的,沒有說自村人的笑話的理。
老鄧氏卻先一步開口,“大友叔,村長老哥,我來是有個事想麻煩你們二位的。
我一共四個兒子,滿村裏也沒有我家兒子多的,這些年,大房三房都在鎮上,說是沒分家,其實也跟分家了差不多。
眼下老豆中風癱著,有些兒子,有也跟沒有一樣的,我就想著,趁著我身體還利索,把這個家給分了,就定在明兒,我也知會他們了,還請明兒大友叔和村長老哥一起去我家,做個見證。”
分家?
村長父子倆聽著,不由對視一眼,琢磨著老鄧氏這話,想著張老豆癱了,大房三房也很少回來關心看望的事,也是真的。
還有今兒張老豆屋子裏燒著了被子,村裏人去幫著撲了火,回來說的,張老豆癱著,老鄧氏每天經由著弄屎弄尿的也是辛苦。
兒子多了大了,分家也是正常,這都是人自家的事,外人管不著。
唐老爺子也沒多說,就道:“行,明兒我們來就是。”
老鄧氏聽著,點點頭,也沒有多坐就起身離去了。
待老鄧氏走了,村長拿著火鉗子攏著木炭,嘴裏一邊道:“分家了也好,早就該分家的。”
“誰能做張老豆的主?”唐老爺子就說了一句。
村長頓了頓,“也是,要不是他癱了說不得了,估計這家,也還分不了的,不過弟妹這心思也是琢磨不透啊,早先使勁磋磨老二的也是她,她能想著老二來分這個家?怎麼看也不對,估摸著看老豆癱了大房三房都不回來管,所以要趁著分家攤個著落,好給個安排?”
“你也當了二十年的村長了,咋看事還看不明白呢。”唐老爺子睨了他一眼,卻也不打算多說。
隻道:“明兒看吧,村裏指定熱鬧著呢。”
想著張楊那小子,唐老爺子嘖了一聲嘴,看著火盆裏的火星子,忽而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