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就道:“這話理也是這個理,但他們都找上門來了,七哥讓咱們還是小心點好,就等幾天吧,等他們走了再說。”
木頭看了眼妹妹,抿嘴道:“這些日子路過的外地人不多,又難得找到好機會,我盯了半個多月了,才得了這麼一個錢袋呢,貓兒這副藥已經來回熬得都沒有什麼藥味了。”
六子聽著也歎了一口氣,“最近天太熱了,大家都是匆匆的出門匆匆的就回來,阿牛他們討回來的銅板也少,加起來還不夠買咱們吃一天的糧食呢。”
他說著摸了摸肚子,今兒都沒吃東西,餓啊。
最近天氣大,那些飯館酒樓後門放著的剩飯泔水好多都餿了,難弄得回來些還能吃的,院裏大大小小幾十張嘴巴呢,那點哪夠?
他們這些個大的,就隻好栓著褲腰帶,別餓著了小的。
貓兒也是可憐。
他看著木頭道:“木頭你別急,七哥也在想辦法呢,先才還在跟我說,把他們屋裏那張床拖去當了,當些銀子,給貓兒抓藥,再買點糧食。”
木頭聽得一驚,忙道:“要當那床?這怎麼行?”
這些年,他們日子過的艱難,這慈幼堂能拿得出手的桌子凳子這些的,連大門上的銅環,都給陸陸續續當了。
如今他們這整個大院裏,都撿不出一件像樣的家具,睡的床都是自個大老遠去鎮外挑回來的黃泥糊的炕床。
就隻剩七哥他們屋裏那張架子床了。
但那可是七哥和月兒姐姐的婚床,他們成親辦得簡陋,就這麼一張床,又是嫁妝又是聘禮了。
如今要當了,那怎麼好?
“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啊,七哥說了,人都要餓死了,也顧不著什麼床不床了。”六子又歎了一口氣,按了按還在持續叫的肚子。
“先把這幾天挨過去,等風頭過了,這銀子也夠貓兒抓一個月的藥了,那簪子去當了,也能買不少糧食回來。”
說著走過去拍了拍木頭的肩膀,“你這回摸回來的錢袋子,銀錢可比以往十次加起來的都多,所以不能出岔子,要不然可是白忙活了。”
木頭聽得勸,也隻有這樣了,他點頭道:“我會把錢袋藏好的,這幾天先不用。”
又想到什麼,看了一圈空蕩蕩的屋子,又道:“我這屋裏也沒什麼藏的地方,你拿去給七哥藏了吧。”
說罷,就從懷裏把那錢袋子拿出來遞給六子。
“也行!”六子伸手去接了,轉身就要出門去。
人剛踏出屋子呢,隻覺得一陣風疾馳而過,手上一空,剛拿著的錢袋子就不見了。
他四下張望起來,院子裏一個人影也沒看著。
六子嚇了一跳,大白天的,見鬼了不成?
剛這般想著,自己又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傻不愣登的,這慈幼堂被大家傳有鬼,傳晦氣,到底怎麼回事,他們自個還能不清楚?
這是糊塗了,他怎麼也覺得真有鬼了?
“嘿!你是在找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