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戶,你放心便是。本侯爺答應的事情自會辦到。你我之間當要有絕對的信任才是。否則,今後如何共事?”張延齡沉聲道。
陳式一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該有這種想法。鎮撫大人給出了期限,他定自有他的辦法。自己不可質疑他,否則便破壞了雙方的信任了。
“大人莫見怪,卑職並非質疑大人。沈良和牟斌之間的關係衙門裏盡人皆知,卑職隻是驚訝大人居然不知道此事罷了。”
張延齡笑道:“這不是在問你麼?你告訴我,我不是都知道了?吧,他們是什麼關係。”
陳式一道:“沈良的妹子是牟斌的第六房妾。牟斌唯一的兒子便是沈良的妹子所生。沈良原本是大同衛的一名普通邊軍罷了。這廝夠無恥的。據牟斌去大同公幹,當地邊軍調了一隊兵士協同辦事,沈良便在其中。他便借此機會將自己十三歲的妹妹獻給牟斌。就此搭上了牟斌的關係。牟斌幾房妻妾都沒生出兒子,偏偏沈良的妹妹生了個兒子,自然是深得寵愛。沈良被牟斌調入京城宣北坊錦衣衛衙門,隻用了四年便當了宣北坊錦衣衛千戶。”
張延齡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怪不得自己當初查沈良的履曆的時候覺得奇怪。張隱和陳式一升任千戶起碼都在十年以上,沈良在並無大功記錄的情形下四年升任千戶,顯然是不合理的。但現在聽陳式一這麼一,便完全合理了。原來他是借著牟斌的關係上來的。
“那他怎麼到了南鎮撫司衙門呢?這裏可不是好去處。按理他應該調往總衙或者是北鎮撫司才對啊。平級調動來本衙當千戶,這有什麼好處?”張延齡道。
“嘿嘿,大人還是初涉官場,不知道裏邊的彎彎繞。沈良畢竟是靠著這層關係上來的,要進總衙或者是北鎮撫司這些要害衙門任職,履曆上尚顯淺薄。所以從南鎮撫司衙門上位是最好的路子。大人來的太巧了,本來大人的位子是沈良的。他熬了三年,便是等王鎮撫致仕。本來去年下半年王鎮撫告病在家,他已經以鎮撫官自居了。沒想到到手的鴨子飛了。真是笑死人了。”陳式一道。
張延齡愕然道:“也就是,我擋了他的路了?”
陳式一笑道:“可不是?大人從而降,把他的路擋了。”
張延齡咂嘴道:“哎呀呀,那他豈非要恨死本官了。難為他還對我笑臉相迎。肚子裏豈非是要連我祖宗八代都罵遍了。”
陳式一道:“他肚子裏罵歸罵,可是大人的身份他也無可奈何。牟斌都沒辦法改變大人來任職的事情,何況是他了。他也隻能背地裏罵幾句罷了。”
張延齡嗬嗬笑道:“有趣了。原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我我來的時候感覺到衙門裏的氣氛怪怪的呢。原來是我擋了他的路,坐了他的位子。”
陳式一道:“大人,卑職得提醒您。在這個衙門裏,沈良話比大人可管用的多。莫看大夥兒表麵恭恭敬敬,但真遇到事兒,大人能調得動的人手便隻有卑職和親衛隊了。沈良的身份人人知曉,他行事又狠厲之極。上上下下可沒人敢跟他對著幹。得罪他的人他可是絲毫也不留情。您也該看出來了,衙門裏的事情他蹦的最高,其餘人都聽他的。據我所知,衙門裏所有總旗以上的人,他都打了招呼。這些人都聽他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