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侵入(1 / 2)

色已經全黑了下來,四下裏一片黑暗,樓之中,更是一片死寂。

張延齡靠著牆壁坐在那間無人的屋子的長窗之下,皺著眉頭沉思。

張延齡已經偷偷的看了周圍的情形兩次,這座後宅樓的院落前後都有許多人把守,黑暗中有不少人影在遊蕩。顯然朱寘鐇留下了不少人手在這裏看守。

憑著自己的身手,想要偷偷的溜出去怕是不太可能。除非自己憑著火器硬闖出去。但卻有些不太現實。即便自己的火器厲害,或可射殺不少護衛,但要是鬧騰起來,那也是絕對走不脫的。

這裏是慶王府的深宅大院,不知道有多少看守的人員,憑著自己一把火銃,又怎能衝的出去。那麼做顯然是不明智的。

外邊的情形也不知怎麼樣了,陳式一和其他兄弟也不知有沒有脫險。以陳式一的手段,他是必能及時趕回客棧示警的,有馬占寶當向導,那客棧左近地形複雜,房舍又稠密,當不至於會出事。

而且,適才朱寘鐇也正在搜查,並沒有抓到了什麼人。或許,外邊的事情沒那麼糟糕。倒是自己,現在被困在這座樓之中不能脫身,這才是麻煩的事情。

今日已經是第六了,後晚上,張隱率騎兵就要抵達了。而靈州渡口,楊一清的渡河進攻怕迫在眉睫了。時間緊迫,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得趕緊想個辦法才是。

張延齡在黑暗中深深的呼吸,讓自己保持平靜,讓自己能夠冷靜的分析眼下的情形而不至於陷入焦灼之中。

事情其實有些蹊蹺。不久前街市上忽然開始大盤查大搜捕的時候,張延齡便覺得有些怪異。總覺得這件事和自己等人潛入城中有關。

剛才那朱寘鐇也了,他得知了密報,城中有人潛入了進來,意圖行刺於他。所以才展開了大搜捕的行動。這雖然和自己前來的目的有些許不同,但張延齡當時便認為,必是自己潛入寧夏城的消息走漏了。

自己的行蹤自然是沒有泄露,否則叛軍根本無需大肆搜捕,直接便衝進客棧抓人了。也就是,其實朱寘鐇得到的消息似是而非,並不明確。但這正符合是從靈州那邊泄露消息的特征。

自己離開靈州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便可以確保沒人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倘若有人跟隨自己的騎兵足跡前往暗查,前往寧夏中衛那邊的辛家村隻要打聽打聽,便會知道自己率軍渡河了。由此便有可能推斷出自己要做什麼。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朱寘鐇應該不止是知道有細作進城,而且也應該知道有大批兵馬潛入寧夏鎮才是。他沒有提及這一點,似乎表明他並不知情。當然,這也隻是推斷而已,朱寘鐇也許已經知道了,卻也不必在那位郡主麵前出來。

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靈州那邊有人猜測出了自己的意圖。比如那個史鏞。出發前的那晚上,自己問了史鏞許多問題,有些問題問的很詳細。比如寧夏城的防守兵馬,甚至問及了賀蘭山的山口位置,以及許多本不該問的細節。這或許會引起史鏞的懷疑。

事實上,史鏞當時也確實有些疑惑。反問了自己幾句,被自己搪塞了過去。

有沒有可能是史鏞泄露了消息。史鏞可是和城中那位叫仇鉞的遊擊將軍是保持著有特殊的聯係通道的。

但如果是史鏞將他猜測出的事情告訴了仇鉞,朱寘鐇卻又知道了,則明是仇鉞告的密。那麼,自己還去找仇鉞,豈非是自投羅網。那麼整件事其實便是自己判斷錯誤,自己被史鏞給耍了。又或者是仇鉞耍了史鏞,其實他不是詐降,而是真的投靠了朱寘鐇了。

但是,張延齡不願相信這件事,雖然這件事是極有可能的。但張延齡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出了問題。以自己和史鏞當晚詳談的情形來看,史鏞絕非是叛徒。

否則,史鏞根本不必來見自己,暴露他的意圖。他也不必去阻撓楊一清的渡河計劃,反而應該去慫恿楊一清進攻才是。那才是對叛軍最有利的事情。

史鏞救過仇鉞的命,和仇鉞是生死之交。自己也問過他,仇鉞到底可靠不可靠。史鏞發了毒誓仇鉞絕對可靠,他敢以性命擔保。他,他連自己都可以不信,但絕對信任仇鉞。而且他,仇鉞為了避嫌,來信之中從未問及任何朝廷兵馬進攻的計劃和安排,隻是傳遞寧夏城中的消息出來。光是這一點,便很難令人懷疑他已經投靠朱寘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