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揚揚眉毛,“那就好了!”
“你也別說‘那就好了’!”雨農又接口,“男女間的事,咱們誰也說不定,就像奶奶說的,姻緣是前輩子注定的,月下老人係就了紅線,誰也逃不掉……”
“你又搬出奶奶的老古董來幹嗎?”
“我隻是要讓你明白一件事,”雨農著重地說,“小雙有她自己的看法,有她自己的命運,不是你或我可以操縱的。我說盧友文不見得會喜歡小雙,但是他也可能喜歡小雙,而小雙呢?她會不會喜歡盧友文,我們也無從知道。我奉勸你,對小雙這件事,完全不要過問,讓它自然發展,好不好?”
“說來說去,”我懊惱地說,“你還是幫著盧友文!我告訴你,”我大聲說,“盧友文就不可以喜歡小雙,否則,我的哥哥就要失戀了!”
“這又奇怪了,”雨農說,“如果你哥哥喜歡小雙,他已經比盧友文多了七個多月的時間,這些時間裏,他在幹什麼?冬眠嗎?”
“雨農!”我生氣地喊,“你就是偏心盧友文!”
“我才不偏心呢!”雨農輕鬆地靠在椅子裏,“我隻是比你冷靜,比你公平,比你看得清楚,我甚至認為,詩堯根本就沒有愛上小雙!小雙也沒有愛上詩堯!”
“你怎麼知道?”
“你想,有個你所愛的女孩子,和你朝夕相處了半年多,你怎麼可能至今不發動攻勢?人又不是木頭,又不是石頭,所以,他根本就不愛小雙!小雙呢?如果心裏真有詩堯,她也不會對別的男孩子注意。不管怎樣,詩卉,你來操心這件事,才是傻氣呢!一句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我有些糊塗了,雨農所說的話,多少也有一些道理。想想詩堯和小雙之間,一上來兩人就鬧了個不說話。接著,詩堯又弄了個花蝴蝶似的黃鸝,至今還緋聞不斷!到底他對小雙是怎麼樣?我也不能隻憑昨晚的一絲印象,就驟下結論。男人有時也很貪心的,女朋友多多益善,未始不可能!我那個不交女朋友的哥哥說不定忽然開了竅,在外麵弄個黃鸝,在家裏弄個小雙,左右逢源,不亦樂乎!想著想著,我就生了氣,一拍桌子,我叫著說:
“不可以!沒良心!”
雨農一把抓住我的手,笑著說:
“傻丫頭,誰沒良心呀?”
“還不是你們男人沒良心!”我咂著嘴說。
“哦哦,”雨農瞪大了眼睛,“什麼邏輯,什麼中心思想嘛!女人,你永遠別想去了解她們!”
我忍不住笑了,不過,心裏仍然怪別扭的,一整天,我就記掛著,我非要找到詩堯,和他談個一清二楚才好。但是,那天詩堯在電視公司錄影錄到深更半夜,我根本沒見著他。小雙呢?又由於晚上我和雨農去看了場晚場電影,回來時小雙已經睡著了,就也沒機會談什麼。第二天早上,小雙並沒提起盧友文。雨農十點多鍾來了,就和我一直研究他的工作問題,他已接受地方法院的聘請,八月一日就要去上班。然後,我又和雨農去他家看他爸爸,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我才回家。回到家裏,詩晴、李謙、詩堯都在家,小雙卻還沒有回來。
晚飯擺在桌上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我搶著接起電話,是小雙,她第一句話就說:
“詩卉,讓家裏別等我吃晚飯,我不回家吃飯了!”說完,她似乎急著想收線。
“等一等!”我喊,“你給我說清楚,小雙,你在忙些什麼?”
“我有一點事……”
“別敷衍我!”我說,“你趁早給我從實招來,否則晚上我跟你沒了沒休!”
“好吧,你別嚷嚷,”小雙壓低聲音說,“盧友文來音樂社接我,我們在外麵吃飯了,晚上,我可能回來晚一點……總之,我回來再和你談!”
“喂喂!等一等……”我叫著,小雙卻“哢嗒”一聲掛斷了電話。我回過頭來望著大家,我想,我的臉色一定不大好看:“小雙不回來吃晚飯了!”我說,坐上了餐桌,全桌沒有一個人多問什麼,我看看詩堯,他低著頭,研究著麵前的那一雙筷子,似乎想找出哪一支筷子長,哪一支筷子短似的。
飯後,詩堯不像往常那樣,和大家一塊兒在客廳裏談談說說、看看電視。他說他還有工作,就退回了他的房間。我坐在那兒,眼睛瞪著電視機,情緒卻相當低落,電視上到底在演些什麼,我是一點也不知道。過了半晌,我再也按捺不住,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沙發扶手,對李謙說:
“李謙,你告訴我,”我的聲音一定很嚴厲,因為李謙嚇得臉上都變了色,全家人都愕然地瞪著我,“哥哥是不是和那個黃鸝很要好,你說!”
李謙呼出一口長氣來。
“三小姐,”他說,“你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我有什麼把柄被你抓住了呢!”
詩晴立刻用懷疑的眼光望著他。
“好呀,”她說,“你有什麼把柄怕她抓住?你先說出來吧!”
“我有什麼把柄?”李謙瞪大了眼睛,“我什麼把柄也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做賊心虛?”
“我怎麼做賊心虛了?”
“還說沒做賊心虛呢,詩卉一句話就讓你黃了臉,我看你滿懷鬼胎,準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喂喂,”媽說,“你們這場架吵得可有點無聊吧?詩晴不好,就會無中生有找麻煩!”
“就是嘛!”李謙低低說,話沒說完,詩晴伸手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痛得他直從齒縫裏向裏吸氣。妙的是,坐在我身邊的雨農,也跟著他“嘶”呀“嘶”地吸氣,這一下我可火了,我回頭問雨農:“你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