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去時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夏秋捂著撲通撲通跳的胸口笑罵自己,“花癡。”心裏卻在想,他是老爸公司的員工,那麼以後,還是會再見到的吧?
第二日上課,夏秋一如既往地坐公車。從起點站發往終點站,途中剛好經過華源小區和博雅中學,十分鍾的車程,很是方便。話說,唐蘊澤那小子從幾個月前便不再與她同行了,不是他不肯,而是她的原因。
高中的時候,唐叔叔生意越發地忙,常常天南地北地飛,家裏加上保姆也隻有三人,唐媽媽一向注重保養,不肯犧牲自己的睡眠做阿澤的鬧鍾,於是這重擔便落在夏秋肩上了。
開始那幾個月,夏秋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戶對著隔壁陽台大喊:姓唐的你給我起來!阿澤縱使不情願也得乖乖起床吃飯,然後在小區門口等她。
直到後來,他認識的女孩子越發的多,女朋友也是常常換,那之後便總是晚歸,到了早上縱使她喊破了嗓子阿澤也起不來,那一次,生生害她錯過了早班公車,遲到了二十分鍾,夏秋一氣之下,便再也不喊他了。隻是在偶爾沒有約會的時候,兩人才會一同回家。
而夏秋也漸漸習慣了一個人,坐在最後排的靠窗座位,耳機裏千年不變地放著梁靜茹的歌。可是今天,夏秋卻沒那麼自在了,昨晚才拒絕了薛然,今天還怎麼麵對他?想想就發愁,腳步也慢了下來,像隻蝸牛似的一點一點往教學樓爬,三分鍾的路程她硬是走了六分鍾。
其實,這之前她設想了好多好多種可能,比如,她一如既往地跟薛然打招呼,卻換來他的麵無表情,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上了;
再比如,薛然被拒絕後覺得無法麵對自己,跟班主任申請更換座位,從此倆人老死不相往來;
再再比如,薛然一臉悲痛欲絕地跟她說,夏秋,世上最遠的距離,莫過於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卻摸不著得不到隻能幹巴巴看著,所以,我昨晚說過的話,你還是忘了吧,當作沒發生過。
可她偏偏沒預料到的是,她萬分糾結地走到座位上後,正埋頭背誦單詞的薛然竟抬起頭笑得極為燦爛地對她說,“早啊,夏秋。”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薛然他不會受不了刺激,腦子出毛病了吧?
然而事實證明,是夏秋太自作多情了。
兩節課下來,薛然簡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笑眯眯地跟她借筆記看,笑眯眯地問她複習好了沒有,笑眯眯地和她聊天說笑,哪裏像是受了刺激的人。
夏秋提了許久的小心肝這才完全放了下來。這一放下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唐蘊澤竟沒來上課。以往不管他再怎麼玩,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翹課的。
這廂她正擔憂著,那廂班長謝子奇跑過來一臉嚴肅地說,“夏秋,老班叫你過去一趟。”
她隻需動動腳趾頭便能猜到是什麼事,果然,一向知道她與唐蘊澤要好的老班,開門見山,“夏秋,唐蘊澤沒來上課,你知不知道?”
夏秋本想說我知道的,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於是故作驚訝道,“啊?我不知道啊。”
她敢保證,老班的眼角不可察覺地抽了抽。
“我知道你們倆家關係不錯,所以想問問你,唐蘊澤昨晚放學有沒有按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