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蘊澤卻看著她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回過神來,搖頭,“沒事。”
夏秋說,“要是不舒服,你先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吧。”
唐蘊澤忍不住問,“小秋,你有沒有想過…算了,沒什麼。”
夏秋聽得一頭霧水,但也沒多問。
假期結束之後,除了蘇阿姨帶著彬彬正式搬到夏家,葉濯離開茳芫以外,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夏秋與唐蘊澤每天一同上學一同回家,兩個人之間好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自從顧易珩去美國之後再沒消息,顧太太也什麼都沒告訴過她,她便放心地以為,他的手術一定很成功,直到那天中午,她接到顧太太的電話。
匆匆趕去顧宅,她看到顧太太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腿上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瞧見她來,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了聲,她頓時放輕腳步走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電腦屏幕。
是來自美國的視頻通話。
夏秋清楚看見屏幕上易珩蒼白的臉和他身上藍白條紋的病服,他正望著她們笑,畫麵這邊,斜上方赫然是夏秋的臉,可是,易珩竟在看見她出現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除了笑,連話都不說。夏秋大驚,捂住嘴巴,看向顧太太,眼中寫滿疑問。
顧太太無聲歎氣,對易珩說,“阿珩啊,你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
易珩微笑,搖頭,清冷的眼始終聚焦在一個點上。
顧太太忍不住落了淚,“媽帶著寶貝去美國看你好不好?”
“媽,我真的沒事,有伶歌陪我,我很好。”
“可是…你不想回來看小秋了?”
畫麵中易珩的身子一僵,“媽,我現在這個樣子,見了她又能怎麼樣?我不想她傷心。”
這邊,夏秋的眼淚終於落下來。關了視頻,顧太太難過的說,“夏秋,阿珩的手術沒成功…他看不見了。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他不讓說。”
夏秋隻是哭,說不出話來。
出了顧宅,她難過地蹲在馬路上,將腦袋埋在膝中無聲地哭。好一會兒,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抬頭,淚眼朦朧中看見了唐蘊澤。
阿澤說,“我不放心你,所以跟過來看看。”
夏秋眼淚流得更洶湧了,一下子撲到阿澤懷裏哭得泣不成聲,“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他變成這樣!我就是個禍害!”
“夏秋…”阿澤完全不懂她難過的是什麼,不知她口中的“他”是誰,隻能強忍住心中的失落,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他隻知道,夏秋哭了,他會心疼。
夏秋說,“阿澤,你知道嗎,他看不見了,他變成了瞎子,都是因為我!”
他沉默,不知道怎麼安慰,隻好任她抱著自己,哭到夠為止。誰變成了瞎子?蔣成郗?還是那個顧易珩?他喜歡的小秋,才不是禍害,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他知道的。若是可以,他到希望,瞎了的那個人是自己,這樣小秋便也會為他哭了。
哭夠了,夏秋擦幹眼淚說,“謝謝你,阿澤。”
他笑笑,拉著她的手,“我們回家吧。”
夏秋的情緒為此低迷了好久,總是在學習,走路,甚至吃飯的時候無故跑神,唐蘊澤看在眼裏,記在心中,卻什麼都不說。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天已經很冷了,夏秋穿著長毛衣和厚外套,長頭發披散下來遮住大半張臉,坐在位子看葉濯給她寄來明信片。她基本上每隔半個月都會給她寄一張,都是加拿大一些很漂亮的風景,夏秋很喜歡,每次都要寫一封長長的Email回過去,聊聊自己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