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歌不回答,這算是默認了。
一瞬間,他像隻發狂的獅子般朝前衝,想要將那個畜生一樣的男人狠狠揍一頓,可是他忘了,他是個瞎子,他甚至看不見自己要揍的人在哪個方位,很快,他被眼疾手快的顧太太拉了回來,“阿珩!你會受傷的!”
顧易珩從未像現在這樣恨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瞎子!
他抖著手,將伶歌緊緊摟在懷裏,下巴放在她額頭,一遍又一遍道著歉,“對不起…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他將她圈在胳膊下,朝自己的病房走,顧太太卻在下一刻失聲尖叫,“阿珩,你的腿!”
番外?以愛之名(下)
顧易珩的左腿膝蓋因為劇烈撞擊腫的如同饅頭般,疼得幾乎麻木,走路時一拐一拐的,才被顧太太發現。檢查之後並沒有大礙,隻需暫時減少走動多靜養。
他半躺在床上,整張臉都是白的,嘴唇毫無血色,死死攥著段伶歌的手。
段伶歌小聲啜泣,爬在他肚子上,淚水濡濕了衣服,他心疼地不能自已,隻能抱住她給予無聲的撫慰。
顧太太在一旁唉聲歎氣,顧茗跑過來拉著段伶歌的衣角怯怯地說,“段姐姐不哭了,欺負你的大壞蛋已經被叔叔打跑啦。”
可是段伶歌依舊害怕,剛才若不是爸爸來的及時,Aaron那個流氓便不隻是撕爛她的衣服了。她身子抖得厲害,對顧茗的話置若罔聞,顧易珩伸手摸她的臉,掌心一片濡濕。
“伶歌…”他啞著嗓子喊。
段伶歌終於抬起頭來,握著易珩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顫聲說,“我在。”
“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能及時給你保護,不但不能,我一個瞎子,不能工作賺錢,不能給你體貼照顧,還會拖累你,你…還想嫁給我嗎?”
段伶歌隻是抽了下,堅定地答,“隻要你娶,我就嫁。”
“即使你爸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會說服爸爸同意的,他…”話音未落,門口希爾斯先生堅決地回答,“我不同意。”
“爸爸!”段伶歌難過地看著他。
他大步走進來,走到易珩床前,“莎莉是我最寶貝的女兒,我絕對不會把她交到一個沒有能力的男人手中,我想我有足夠的能力照顧我的女兒一輩子。”
莎莉?希爾斯是段伶歌的全名,因她中國籍的母親姓段,顧易珩才給她取了段伶歌這個名字。
希爾斯先生說完,轉向自己的女兒,“莎莉,跟爸爸回家。”
顧易珩臉色更白了,他原本就瘦,病服套在他身上顯得愈發寬大,聽希爾斯的話,一下子坐了起來,顧太太也連忙走過來扶住他,神色微微不悅,“希爾斯先生,兒孫自由兒孫福,我們做父母的幹涉太多畢竟不好。”
想想也覺得他未必聽得懂這番中國話,又說,“我兒子有沒有能力,沒有人比我這個當媽媽的更清楚,你又憑什麼否決他?我們顧家條件也不差,養活他們兩個人那是綽綽有餘,別說我兒子有沒有能力,就算是他們將來結了婚有了兒女,我顧家照樣負擔的起。既然他們相互喜歡,又何必阻攔,搞的你女兒我兒子都不開心?”
希爾斯眉頭一皺,並沒急於回答她的話。
段伶歌不由急了,小聲喊,“爸爸…求求您,讓我嫁給易珩吧,我喜歡他,我想他陪在我身邊,就算病好不了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