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一出現，局勢就變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警察來啦”，一個個摩拳擦掌的高中生就像見了老鼠的貓一樣，徹底慌了神。
程翊見此情形，隻好先叫大家想辦法逃跑，能跑一個是一個，離開時，他看了一眼那個始終沒摘墨鏡的男人，看見對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池鉞看著這幫私下逃竄的小屁孩，低頭看向躺在地上幾個想跑都沒力氣跑的小混混，“一會兒警察問起來，你們知道該怎麼說吧。”
打頭的混混叫鄭文，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連連點頭，“明白，我們哥幾個都明白。”
聞言，池鉞勾了勾薄唇，摘下墨鏡，笑著走向離自己最近的警察，熟稔地打招呼：“李叔，好久不見了。”
李國誌見到池鉞，先是一愣，旋即笑著伸出手：“原來是你小子啊，我就說剛才怎麼感覺看著那麼眼熟呢，我聽說你開酒吧，自己當老板了，怎麼跑這兒來了。”
池鉞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哪是什麼老板啊，我就一打工的，不是都說這個體育館要拆了重建麼，我認識一老板，想把這個拆遷的活兒包下來，但他最近不在蓉城，讓我先過來幫他實地考察一下。”
“哦，是這樣啊。”
池鉞笑的人畜無害，回頭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混混，“結果我剛到這兒，就看見兩波人在打架，看那幾個快撐不住了，就讓我這幾個朋友幫忙勸了一下。”
李國誌在基層幹了十多年，沒少處理這種情況，特別是技校的那幫學生，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有一年還把打架的地方約在了派出所後麵，氣得他們所長親自帶隊抓人。
“真是辛苦你們了。”
池鉞客氣道：“哪裏哪裏，沒有人民警察辛苦，要不是你們來的快，我這邊就要頂不住了。”
李國誌笑了笑，沒說話。
池鉞又說：“那，您看我要不要去所裏跟您錄個口供？”
李國誌連連搖頭：“不用不用，你先去忙吧。”
“好，那我先走了，改天去您家看望一下您和趙老師。”
“行，有空來家裏吃飯。”
一番客套後，池鉞帶著四個打手揚長而去，親眼目睹了他和警察相談甚歡的畫麵後，小混混們心裏那點小心思也沒了，連想都不敢想了。
李國誌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時，片警小吳抓了一個學生回來，“李哥，人帶回來了。”
李國誌回神，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高中生，沒好氣道：“帶回去。”
“好！誒，對了，剛才那人是誰啊？幹嘛的？怎麼穿的像無間道一樣。”小吳問。
“我愛人之前的一個學生。這孩子以前是個尖子生，每次考試都是年紀第一，原本是可以考清華北大的，結果考試前家裏出了點事就沒念書了，跑去給人看酒吧，混了兩三年，也慢慢混出了一點樣子。”一說起池鉞，李國誌就忍不住歎氣。
當年池鉞家裏出事，他愛人急得幾天幾夜沒睡好覺，天天上門給這孩子做思想工作，可是無論大人怎麼說、怎麼勸，池鉞就是不肯回學校念書，一門心思要去打工掙錢，大家勸不住，最後隻好由他去了。
時至今日，他還能聽見愛人偶爾在家裏感歎：要是當年池鉞家裏沒有出事，要是池鉞參加了高考……
罷了罷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還是先辦案吧。
“先帶他們幾個回局裏，剩下的人跟我再到處找一找，看看有沒有被綁架的女孩兒。”李國誌說完，又在心裏補了一句：
但願隻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