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仙城。

城主府後院。

一名身穿青衣的婢女,蓮步輕移,快速朝院內走了進來。

後院中,一位白衣女子,正坐在一顆桂樹下,撥弄著琴弦,隻不過,琴聲在她的撥弄下,音調飄忽,可見撥琴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古琴之上。

“少宗主。”

青衣婢女走到池瑤身旁,小聲喚道。

池瑤頭也不抬,輕聲問道:“他......走了嗎?”

青衣婢女點點頭:“嗯,走了。”

“錚!”

琴弦乍斷,池瑤卻毫無所覺。

半晌。

池瑤才緩緩站起身,她望著陳道玄離去的方向,心中終於下定決心。

“我想好了,我要去兩界淵!”

“少宗主?”

青衣婢女麵色陡然變得煞白,她不明白,為何少宗主會生出這種荒唐的想法。

兩界淵對鳳隕界的修士而言,一直都是個禁忌之詞。

很少有鳳隕界的修士,敢主動前往兩界淵。

若不是天尊城強令鳳隕界一流以上的修行勢力,每年必須派遣足夠的修士前往兩界淵鎮守,沒有人想去那個地方。

在鳳隕界的高階修士看來,兩界淵雖然有著一些機緣,但跟這些飄渺的機緣相比,兩界淵的危險更要大得多。

比起兩界淵爆發的大戰,鳳隕界的宗門戰爭,頂多隻能算是小打小鬧。

就說乾元劍宗和玄清道盟之間的戰爭,已經算是鳳隕界宗門勢力爭鬥中,最為激烈的戰例了。

但這場戰爭,從頭到尾才死了幾個元嬰修士?

根據乾元劍宗的統計,曆時數百年的兩宗之戰,戰死的元嬰真君加起來,也不過幾十位,還不足一百位。

一般而言,隻要一方的修士願意投降,另一方都會選擇接受,而不是趕盡殺絕。

但兩宗的元嬰真君若是放到兩界淵域外戰場,估計都不夠一場小規模攻防戰消耗的。

兩界淵,才是高階修士真正的絞肉場。

鳳隕界中擁有權勢、地位的高階修士,在兩界淵域外戰場上,也不過是一種可以被消耗的資源罷了。

這種情況,試問有幾個鳳隕界的高階修士,膽敢前往兩界淵?

除了在兩界淵紮根的頂級勢力子弟外,極少有鳳隕界的修士,願意主動鎮守兩界淵的。

至於像池瑤這種金丹修士,願意前往兩界淵的,更是罕見至極。

金丹修士,在鳳隕界內,勉強可稱為高階修士,但在兩界淵域外戰場,隻能被稱為炮灰。

麵對無窮無盡的界妖大軍,普通金丹修士可能連一朵浪花都翻不出來。

庭院中。

池瑤看了眼她的貼身婢女,又看了眼乾元劍宗的方向,俏臉淒然道:“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還不如為了這片生我養我的天地,盡我最後一份力。

小嵐,我已經想清楚了,不必再勸我。”

看著池瑤毅然決然的表情,這位叫小嵐的青衣婢女張了張嘴,終究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

離開鎮南仙城。

陳道玄一路向東,朝著天衍宗的方向不斷施展瞬移之術。

突破元嬰期後,陳道玄的神識籠罩範圍,再次發生蛻變,由原來的兩千三百餘裏,暴漲了近十倍,達到了兩萬餘裏。

這種神識強度,已然超越了一般剛突破元嬰期的修士了。

陳道玄知道,這是他修煉《神海篇》的結果。

若非他修煉《神海篇》的時日尚短,他現在的神識強度,恐怕都能跟普通元神道君相媲美了。

一路上,陳道玄除了瘋狂趕路外。

心情也有些沉重。

池瑤與妃宸雪的矛盾,陳道玄隱隱猜到了緣由。

但麵對這份孽緣,他作為當事人,既無法勸解,更無法對池瑤做出任何不切實際的承諾。

索性,他選擇了逃避,對鎮南仙城中這位近在咫尺的故人,選擇無視。

但盡管他人逃開了,心中的那份愧疚,始終無法放下。

雖說他與妃宸雪聯姻,主要目的是為了陳家。

但他的確辜負了洛漓,也辜負了一直以來,都對他情根深種的池瑤。

盡管他對池瑤的深情,從未做出任何承諾,但這不代表他可以這麼傷害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