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叢動了動,傳來了一道嘶啞的男聲:“你們,是鬼穀的弟子?”
能來到涯路裏的,不是隻有鬼穀的弟子嗎?
“是,你也是?”白夭微微側頭,想要看清楚草叢後那人的真麵目,不過夜色昏暗,她也看不清楚。
“我是鬼穀,大弟子,你們是師弟師妹了。”男子的聲音似乎有些放鬆下來。
為了讓對方現身,白夭道:“師兄,你出來吧,大家都是鬼穀的弟子,沒必要躲躲藏藏。”
草叢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簌簌兩聲,就見一個頭從草叢的上麵探了出來。
他蓬頭垢麵,明顯已經很久沒有洗臉了,雙頰都有些消瘦,嘴巴幹澀幾乎沒有了血色,眼睛還帶著一些渾濁,很明顯過得十分不好,像是貧民窟裏出來的一樣。
白夭咽了一口唾沫,這人是鬼穀的大師兄?這未免也太邋遢了些?
“師,師兄?”詞玉也跟著喊,他看不見對方長什麼模樣,所以非常好奇。
兩人的確是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還能看見其他的鬼穀弟子!
看著白夭和詞玉,男子有些靦腆,道:“那個,能不能給我一件衣裳?我的衣服都破了。”
要是就這樣出現在師弟師妹的前麵,他的麵子還往哪兒擱?
雖然他這樣早已經沒有形象可言。
白夭看向了詞玉,而詞玉想也不想,就拿出了一件自己的衣裳,白夭便接過衣裳,丟給了草叢後麵的那位大師兄。
接著,大師兄將頭給縮了回去,窸窸窣窣地換著衣服。
一件殘破不堪,幾乎可以稱為破洞裝的衣服被丟了出來。兩人就在試煉石旁邊等著大師兄出來。
一邊換衣服,那大師兄還道:“師弟師妹,咱們師父怎麼樣了?看你們麵生,應該是新來的弟子吧?”
“嗯確實是新來的。”白夭有些猶豫道,這鬼穀都已經沒了,大師兄怕是還不知道吧。
應該是早在鬼穀被滅之前,他就進來的,所以才對外麵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她要不要告訴他呢?
“我叫應修,你們可以喊我大師兄,那你們叫什麼名字?”應修還抬頭看了一眼白夭和詞玉,師妹長得倒是不錯,是個美人坯子,師弟是什麼情況,眼睛瞎了?
“大師兄好,我叫白夭,他叫年詞玉。”白夭簡單介紹,如果林嵐知道涯路裏還有鬼穀的幸存者,應該會很高興吧。
“你們好,你們好。嘿嘿,現在的師妹師弟都這麼年輕的,太好了。”這大概是應修這些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了。
終於,他換完了衣裳,走了出來。衣服略微有點,但是勉強還能穿。
“大師兄,洗把臉吧。”白夭看著他頭發和臉上的汙垢,還拿出了一盆水。
好家夥,這是有多久沒洗了,隨便搓一層下來都能捏泥丸了。
“還有水!太好了,正好給我洗洗。”應修揚著笑臉直接衝了過來,把頭伸進水裏清洗,順帶還抹了好幾下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