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書禦史普化,待他讀畢,卻望著一笑,弄得有壬羞慚無地。須臾退班,普化複語有壬道:“禦史可謂過河拆橋了。”有壬紅著兩頰,一言不發,歸寓後,稱疾不出。原來有壬與普化,本是要好的朋友,前時嚐與普化言及,定要爭回此舉。普化以伯顏攬權,無可容喙,不如見機自默,作個仗馬寒蟬。保身之計固是,保國之計亦屬未然。有壬憑著一時氣惱,不服此言,應即與普化交誓,決意力爭,後來弄到這般收場,麵子上如何過得下去?因此引為大恥,隻好托稱有疾罷了。
伯顏既廢科舉,複敕所在儒學貢士莊田租改給宿衛衣糧。衛士得了一種進款,自然感激伯顏,唯一般士子,紛紛謗議,奈當君主專製時代,凡事總由君相主裁,就使士子交怨,亦隻能飲恨吞聲,無可如何。這叫作秀才造反。
這且慢表。唯天變未靖,星象又屢次示異,忽報熒惑犯南鬥,忽報辰星犯房宿,忽報太陰犯太微垣,餘如太白晝見,太白經天等現象,又連接不斷,順帝未免懷憂。輒召伯顏商議,伯顏道:“星象告變,與人生無甚關係,陛下何必過憂!”伯顏似預知西學。
順帝道:“自我朝入主中夏以來,壽祚延長,莫如世祖。世祖的年號,便是至元,朕既纘承祖統,應思效法祖功,現擬本年改元,亦稱作至元年號,卿意以為何如?”愚不可及。伯顏道:“陛下要如何改,便如何改,毋勞下問!”順帝乃決意改元。
這事傳到台官耳中,大眾又交頭接耳,論個不休。監察禦史李好文,即草起一疏,大意言年號襲舊,於古未聞,且徒襲虛名,未行實政,亦恐無益。正在搖筆成文的時候,外麵已有人報說,改元的詔旨,已頒下了。好文忙至禦史台省,索得一紙詔書,其文道:
朕祗紹天明,入纂丕緒,於今三年,夙夜寅畏,罔敢怠荒。茲者年穀順成,海宇清謐,朕方增修厥德,日以敬天恤民為務,屬太史上言,星文示儆,將朕德菲薄,有所未逮歟?天心仁愛,俾予以治,有所告戒歟?弭災有道,善政為先,更號紀元,實唯舊典。唯世祖皇帝在位長久,天人協和,諸福鹹至。祖述之誌,良切朕懷,今特改元統三年,仍為至元元年。遹遵成憲,誕布寬條,庶格禎祥,永綏景祚,可赦天下。
好文覽畢,啞然失笑,即轉身返入寓內,見奏稿仍擺在案頭,字跡初幹,硯坳尚濕,他憑著殘墨禿筆,寫出時弊十餘條,言比世祖時代的得失,相去甚遠,結束是陛下有誌祖述,應速祛時弊,方得仰承祖統雲雲。屬稿既成,從頭至尾的讀了一遍,自覺言無剩意,筆有餘妍,遂換了文房四寶,另錄端楷,錄成後即入呈禦覽。待了數日,毫無音信,大約是付諸冰擱了。
好文愈覺氣憤,免不得出去解悶。他與參政許有壬,也是知友,遂乘暇進謁。時有壬舊忿已消,銷假視事,既見了好文,兩下敘談,免不得說起國事。好文道:“目今下詔改元,仍複至元年號,這正是古今未有的奇聞。某於數日間曾拜本進去,至今旬日,未見綸音,難道改了‘至元’二字,便可與全盛時代,同一隆平麼?”
治書禦史普化,待他讀畢,卻望著一笑,弄得有壬羞慚無地。須臾退班,普化複語有壬道:“禦史可謂過河拆橋了。”有壬紅著兩頰,一言不發,歸寓後,稱疾不出。原來有壬與普化,本是要好的朋友,前時嚐與普化言及,定要爭回此舉。普化以伯顏攬權,無可容喙,不如見機自默,作個仗馬寒蟬。保身之計固是,保國之計亦屬未然。有壬憑著一時氣惱,不服此言,應即與普化交誓,決意力爭,後來弄到這般收場,麵子上如何過得下去?因此引為大恥,隻好托稱有疾罷了。
伯顏既廢科舉,複敕所在儒學貢士莊田租改給宿衛衣糧。衛士得了一種進款,自然感激伯顏,唯一般士子,紛紛謗議,奈當君主專製時代,凡事總由君相主裁,就使士子交怨,亦隻能飲恨吞聲,無可如何。這叫作秀才造反。
這且慢表。唯天變未靖,星象又屢次示異,忽報熒惑犯南鬥,忽報辰星犯房宿,忽報太陰犯太微垣,餘如太白晝見,太白經天等現象,又連接不斷,順帝未免懷憂。輒召伯顏商議,伯顏道:“星象告變,與人生無甚關係,陛下何必過憂!”伯顏似預知西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