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南子衿在君謙懷中久久未眠。
翌日。
她換了身黑色長裙,將長發隨意紮起來,一身樸素開車趕往墓園,路上買了外公外婆最愛的向日葵,還有媽媽最愛的玫瑰。
媽媽愛玫瑰,是因為她骨子裏的浪漫。
而外公喜歡向日葵,無非是能吃。
記得時候院子裏就種過一些,不過後來外公覺得媽媽喜歡玫瑰,便讓人全部拔了,都種上母親的最愛。
外公這一生啊,都在為別人考慮,從沒想過自己。
哪怕最後走了,也是擔心見不到她和寶兒吧……
刹那間,南子衿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擦了擦麵上的淚水,繼續揚起笑容,她現在生活的很開心,不可以讓外公看到不好的情緒。
不可以……
握住方向盤的手變得越發用力,所有骨節變得蒼白。
南子衿將車停到一旁,一步步邁上階梯。
先是將玫瑰送到媽媽的墳前,栽坐在外公外婆的合墓前:“外公,你最好的兄弟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我想發狠,可是又怕你不同意,所以隻好這麼僵著。”
“你你為什麼要去看我,如果你還活著,你就能告訴我怎麼辦,我的手,也不會那麼難伸出去,還有,寶兒現在都被奶奶寵壞了,你要是在的話,還能罵罵他,就像當初罵我一樣。”
她特地買的成熟向日葵。
想起店員的反應還覺得好笑。
她買瓜子不去食品店,跑他們花店幹嘛。
好在店裏麵還真有。
“我之前覺得沒有我不能完成的任務,但是現在,我算是發現我的補足了,外公,你當初要是對我狠點,多教教我為商之道多好……”
想到什麼,南子衿垂下沉重的眼眸。
外公有考慮過的,隻是不是他教,而是左鋒。
那個時候,外公對他都是信任的,可是外公啊,他辜負了你幾十年的信任。
越想南子衿情緒波動的越厲害,最後隻剩舍棄。
“外公,我想你了。”南子衿抬起眸時,紅了眼眶。
她掰扯著花中央的那些瓜子,嘴角笑容苦澀的厲害,要不是強忍著,怕是又要哭出來了。
“你也在啊。”左鋒在兒子的攙扶下將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前,比起南子衿送的,多了朝氣磅礴。
她就坐在那看著左鋒:“時至今日,你還有臉麵來見我外公嗎?”
左鋒雙手合十對著墓碑鞠了三躬:“為什麼不呢,兄弟是兄弟,仇人是仇人,這兩者,是要分開的。”
“分開?的到輕巧,你現在可謂是毀了外公一生的心血,居然還有臉兄弟二字。”
簡直是底下最大的笑話。
左鋒冷冷看向南子衿:“那當初你外公從我手裏搶走銀行,為何還要和我稱兄道弟。”
“真的是搶嗎?”南子衿起身直視左鋒,麵對那雙蒼老卻泛著狠光的眸子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反正從一開始,左鋒都是將銀行當成他的。
外公的所有付出都化為雲煙,他根本記不住。
甚至可以直接選擇遺忘。
“為何不是搶的,你了解當初多少事,你外公隻會在你們麵前表現出一副我很厲害,我很大方的樣子,那我呢,我算什麼?奸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