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溫劭看著麵前的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40多度的GreyGoose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酒吧的老板與他們本就相識,溫劭更是常客,兩人一進來就要了二樓的包間,酒吧經理將藏酒拿出來說是老板請的,但是,溫劭無奈著,吃別人的也忒狠了吧。眼看一瓶就要見底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一句,“重光,你不是這個喝法呐。”
“怎麼,還怕我喝死不成?”重光鼻子裏出氣,也許是微醺的緣故,他的聲音竟然帶了些許的鼻音,溫劭搖搖頭,懶得說他了,反正,今天他是喝不死不回去了。
重光低下頭往包裏掏東西,翻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頭抬起對著溫劭道,“煙拿來。”
一包白色沒開封過的中華扔過來,重光撕開來咬上一根點上,食指和中指夾著煙吸了一口,半杯酒又見底,溫劭隻差在心底歎氣,“喂,我說,你失戀也不至於這樣啊,把我約出來一句話沒說就開始猛灌,你真當我三陪呐。”
眼神幽深地看向他,重光慢慢地開口,“這人生,真他媽扯淡。”
“詩人。”溫劭一臉嘲諷,笑得無賴,“你什麼時候改走文藝路線了?”
重光沒再理他,站起身又想讓人拿酒來,溫劭連忙把他往沙發上按,因為兩人坐的是包廂,二樓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不過再照他這樣喝下去明天肯定得睡一天,溫劭又低頭確認了一下時間才皺著眉道,“差不多得了,明天你還得過去部隊,別忘了。”
重光低著頭撫了撫額頭,心底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一直纏繞著他,他不是不知道莫邵忻對他的感情,但在那一刻,他就是控製不了,他甚少這樣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那個人對他不一樣的感情,即使隔了那麼多年,再一次見麵時他還是有著想要與他接近的欲望,冷眼旁觀看那人對自己的努力壓抑,看那人將自己的感情不斷往下壓,隻怕自己看出來。
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現在,他親手將這層薄膜撕下,重光不禁低眉苦笑,他什麼時候為了一個人這麼苦惱過?
溫劭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知道他心裏裝了事,錦官他們三個人,還沒學會走路就開始混在一起玩,二十多年的感情,重光一個細微的表情自己就能看出來他有了心事,溫劭走過去把他沒喝完的酒直接往嘴裏灌,直到一滴不剩才放下瓶子,“我知道你心裏裝了事兒,你那些破檔子事兒我也不想管,不過什麼是輕重,你自己分清楚。”
“我知道,”重光點點頭,“我隻是情緒一時有些不好,沒事,走吧。”暫時把不好的情緒往下壓,揉了揉頭發重光站起身來,又恢複了平日的樣子。
重光和溫劭從二樓走下來時就注意到樓下有人在酗酒鬧事,吵鬧聲和玻璃聲混雜在一起,重光偏頭看了一眼對著溫劭道,“作為人民的好公仆,你去管管。”
溫劭咬著煙連眼角都沒哨他,“這種地方,不鬧事太不正常了。”不過終歸是熟人的地盤,溫劭看幾個人正在圍攻一人,下手都比較狠,搖搖頭,招來一人道,“讓你們經理管管,別砸了招牌。”
那人也是麵露難色,小聲地道,“溫先生,你知道這些人多半是地痞流氓,誰敢管啊。”
溫劭心想也是,不過看情況確實有些嚴重,周圍那些人看到有人被打也隻是盡力躲開,沒有人上前去幫忙,隻見一人抓起桌上的酒瓶就往那人頭上砸去,那人閃身躲開的同時樓上的燈光晃過他的麵容,溫劭一瞬間錯愣,開口道,“重光,好像是你朋友。”
“什麼?”重光愣了一下,轉過來問溫劭。
此時莫邵忻已經連挨了好幾下痛得沒勁還擊,隻得憑著本能及時地躲避對方的拳頭,溫劭再次確認了身份連忙道,“真的是莫邵忻。”
聽到這個名字重光下意識地探頭去看,溫劭還沒開口說要不要下去幫忙就看到重光撐起樓梯上的把手一躍而下,動作迅猛利索,重光衝到人群裏朝著最近的人一拳就揮了過去,看到莫邵忻的方向衝了過去將他一把拉在身後,邵忻此時已經有些意識模糊,有血從頭上往下流,估計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就被人緊身護住,朝著對邵忻抄酒瓶的人狠狠一記拳頭,重光畢竟特種出身,現在下手根本就不分輕重,那人吃了他一拳之後直接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周圍的人看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狠角一時嚇得不敢往前,溫劭這時也趕來到兩人身邊護住邵忻,重光趁著沒人上前轉頭望了邵忻一眼,隻見他嘴角和眉眼鮮血直流,心裏頓時狠氣直逼,顧不得什麼身份對著那些人就吼道,“他媽的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