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活動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不是趙霖洗的慢,而是這裏的衣服太多了。趙霖左手掄累換右手,換來換去幾十次才把這一大堆衣服洗完。五六個小時的勞動幾乎耗盡了他最後一絲的力氣。等到把衣服都晾曬完以後,最後一絲太陽的影子也不見了。不過這裏是望月軒。就是要等沒有太陽的時候它才能出來望月不是。前麵的喧鬧開始了。
趙霖聽了一會兒,好像是那個叫箏娘的團隊在登台演出,他洗衣服的時候看到她們排練了。趙霖感覺她們跟自己前世的那些文藝工作者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也是每天勤學苦練,到了登台的時候也是頂著一張程式化的笑臉在舞台上表演著。
真的很辛苦,尤其是那個叫箏娘的女子,年齡估計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自己洗了一下午衣服,她就趴在井口練了一下午的嗓子,趙霖還好奇的問了她這樣不會把嗓子練壞嗎?
箏娘回答這是師傅教的。每天的功課都是要有時間規定的。自己前些日子病了沒有練功,現在得把功課補上!
趙霖很擔心她這樣練會把她再次弄病,不過交淺言深是大忌,趙霖沒敢多說什麼。箏娘還給了他一塊桂花糕,不好吃,但頂餓。
趙霖再次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同尋常。按理說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不可能沒有饑餓感,可是他就是這麼神奇,累是很累,但不餓。看來隻能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好探查一下自己的這個外星人的人造身體。
衣服洗完了,廚房的胖嬸自是不會放過他的,打水洗菜,抱柴燒火這樣的活計怎麼能少得了趙霖這個勞動模範的參與呢!
說起來這個胖嬸真是不一般,雖然這個時空沒什麼經典的菜式,所有的食物不是煮就是蒸,但是作為一個廚師長的胖嬸還是在這裏顯示了她的不同尋常之處,各種花樣不知凡幾,即便讓趙霖這個自詡見過世麵的外星人都感覺到了高大上的樣子。佩服之情溢於言表。胖嬸可能因為今天趙霖看她的表情透著崇拜,破例給他嘴裏塞了一塊肉。不好吃,但頂餓!
忙活了幾個小時,趙霖看月亮的高度,估計就是晚上十點多的樣子,終於走了幾桌客人。一個叫翠兒的小丫頭帶著幾個趙霖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把剩下的酒肉往回端,出了中牆的月亮門,幾個小丫頭都是一隻手端著托盤,一隻手抓著盤子裏的剩菜往嘴裏塞,看來也是餓極了…
終於到了後院這些人最快樂的晚飯時光了,就著昏暗的燈火,一群人在那裏爭搶著肉多的一塊骨頭。搶到的人眉飛色舞的啃著肉,仿佛另一隻手裏的雜糧餅有變得香甜起來了。沒搶到的就比較難過了,仿佛自己手裏的雜糧餅都不如對方的好吃,硬的像是石頭,還得就著米湯才能咬得動。
趙霖也分到一個雜糧餅,不過他沒在喝米湯。不是不想喝,是輪到他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跟他一起吃飯的是一個叫小瓶兒的小丫頭。可能這個小姑娘是唯一願意接近趙霖的人,這也不難理解。人嘛總是有朋友的!
“秀兒,我聽我家小姐說了,你家小姐今天來了恩客。可算好了這下你家小姐總算不會被賣掉了”小瓶兒一邊啃著餅子一邊跟趙霖分享著她的情報。
趙霖甚至愣了有半分鍾才理解了小瓶兒的情報。這裏說的小姐指的是自己伺候的姑娘。理論上來說,趙霖就是望月軒安排給他母親的使喚丫頭,隻不過他母親怎麼可能讓他做這個!說起來母親也是無奈,讓趙霖去給別人做丫頭,她不放心,怕被人發現了男扮女裝的身份。給自己做丫頭,如果放到屋裏伺候,她實在接受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伺候自己的恩客?想想就死了算了!
“秀兒,你想什麼呢?”小瓶兒見趙霖半天不說話不由開口問道
“沒想什麼,就是想我們院子裏這些人活著都不容易啊”趙霖都沒有抬頭,摸摸說道。
這句話卻是被旁的人聽到了。
“哈哈,秀兒。怎麼洗衣服的活計不好幹吧?哈哈,活著不容易,怎麼不容易了,你把那契跟徐媽媽一簽你就是小姐啦!哈哈”說話的是二狗子,一個望月軒的護院,據說會些拳腳,不過估計也不咋地,要不然去碼頭的幫會做打手比這裏可舒服多了,吃的還好!
“秀兒,別聽二狗子的,他就是狗嘴不吐象牙。你要是想過好日子還不簡單,跟我大力回家就好啦,過些年給我生個兒子,我把你當老子娘伺候。怎麼樣?哈哈哈”說話的明顯就是大力那個混球了,也是這裏的一個護院,不過還不如二狗子。二狗子基本不怎麼在這裏幹活兒,這個大力除了護院的營生還得給廚房劈柴!這個家夥更是個混蛋,據說年輕時候也是杭州城裏的體麵人,有自己的鋪子。可惜後來沾了一個賭!老婆女兒都賣給了望月軒,後來什麼都輸光了,自己就來這裏耍混混,結果不知道怎麼一來二去就成了這裏的護院兼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