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作監的人來的很快,內侍總管也很貼心的讓他們帶來了相關的文獻記錄。
監丞從曹皇後手裏接過那條金鏈子,拿在手裏反複查看。不到盞茶功夫,監丞就把鏈子遞還給了曹皇後,俯首說道“啟稟官家,娘娘。此物確實出自匠作監。用的是忻州沙金,看做工手法應該是出自匠作監馮五之手。如果把金鏈絞合之處展開,裏麵應該還有匠作監的標記。”
“哦?快快施為,查驗清楚!”趙禎說道
“遵旨!”匠作監丞回答完,就又讓人取來自己的工具箱,拿出工具當場忙活了起來。隻見他三兩下就用鉗子,鉤子等工具把金鏈的一端絞合的一個掛扣給拆開了,打開後在金屬片的後麵,果然發現了一個“監”字印記。
趙禎看過後又傳給皇後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看過之後又讓監丞把金鏈複原,就讓眾人退下了。
等屋裏沒有了外人之後,曹皇後就問趙禎“陛下,此事的來龍去脈,請您務必對我言說!”曹皇後情緒激動,十年了,自己兒子的下落終於有了一絲消息。
“唉!此事還得從兩個月前說起…”趙禎的情緒也沒好多少,他前麵剛剛又喪一子,前前後後這十幾年間,生了四個兒子,死了三個,丟了一個,讓這位天下至尊也是心有唏噓!
原來,兩個多月前,歐陽修被貶為福州刺史,上任途中,路過杭州。發現這裏官兵差役大肆查驗官道和運河。開始他也沒當回事,以為裏可能出了什麼案子。隻是當他聽說查驗中重點查看小孩子的腳底板時就起了疑心。
因為當年皇長子出生後,他是知道一些秘辛的。在皇子百日宴上,陛下請眾臣討論皇子的名字的時候,曾給在場的大臣看過皇子的腳底胎記,甚為特殊。當時他還取了一個“喆”字,讓皇後甚為滿意。隻是又有別人說了其它很多字,最後皇帝也沒了好主意,才沒有定下來。不過後來皇子失蹤後,這件事知道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才沒有傳開。
現在有人這樣大張旗鼓的查腳底板,這不得不讓他有所聯想!
歐陽修不去福州了,改道去了杭州。杭州通判吳江是自己的好友,於是打著拜訪好友的名義進了杭州城。
一番了解以後,明白了事情大概。原來是前些日子杭州城出了一件至寶,為杭州知府王昌逵所得,可是這個王昌逵並不知足,想要找到這件寶物的出處,於是讓杭州知縣劉彭越抓捕獻寶的母女兩人嚴刑逼問,其女叫秀兒的才十歲年紀卻是受刑不過,暴起傷人。打死打傷衙役十五人,還恰逢其會的殺了知府家的衙內王玉庭。知府震怒之下大肆搜捕這母女倆。
正好在劉彭越審問這個秀兒的時候,發現了她的腳底有兩塊胎記,其外形特殊,還畫在了紙上。
歐陽修知道後,想方設法的拿到了這個圖形,一看之下跟自己記憶裏的圖形太相似了!於是連忙給趙禎寫了密奏。趙禎也是不敢怠慢,思前想後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大臣範仲淹和包拯去江南查詢皇子下落。
包拯就在汴京,當他知道要去幹什麼後就建議皇帝封鎖消息,因為當時宮廷叛亂,皇子失蹤的事情太過蹊蹺了。這裏麵有沒有其他的陰謀誰也說不清楚。為了皇子安危。應該選擇秘密查訪。
趙禎深以為然。
包拯就這樣成了兩江路的巡查禦史,立刻出發。名義是查明這件七寶案,暗中查找皇子下落。
範仲淹這個時候還在鄧州,並沒有像曆史上那樣死在轉戰各州的路上死去。他接到了自己的調令後緊接著就接到了趙禎給他的密旨。讓他就任江寧知府後,名義上是疏浚溝通江寧府和太湖的槁渠,實際上是在江南一帶查詢皇長子的下落。
皇帝三十六歲了還沒有子嗣,這是事關國本的大事。現在發現了十年前失蹤的皇長子的蹤跡,真是天佑皇宋!
他都沒有等繼任者到來交接工作,就連同自己的好友師魯先生,帶著兩個老仆連夜出發了。
路上接到消息,包拯已經到了鎮江,於是又給包拯寫信,在鎮江一唔。趙霖見到的那艘大船就是包拯派去送範仲淹去江寧府上任的。等於是他和範仲淹同路而行。
包拯到杭州後,先是用杭州暴徒作亂,官家震怒忽悠住眾人,然後接手了案子,很快就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在杭州的牢房裏還找到了當時柳娘他們留下的衣服等物品。包拯是什麼人?查了一輩子的案子,那真是火眼金睛。在趙霖留下的那套衣服裏,發現了一個補丁裏麵縫著的這條金鏈子。如果是趙霖當時穿著的那件衣服的話,他還能發現一個嬰兒的肚兜,上麵還有曹皇後親手繡上的“趙喆”兩個字。兩個胎記對應兩個吉字,曹皇後最是中意這個名字。於是就繡在了肚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