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妖嬈·2】
我問奶娘：“為什麼訊哥哥和湛哥哥和我長得不一樣？”
奶娘說：“因為他們是男孩子，莞依是女孩子啊……”奶娘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以後可不許叫他們哥哥了……你要叫他們少主……”
我雖不滿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
娘親又立在窗邊發呆了。
娘親本就是個憂鬱的女子，自從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就這憂傷愈加濃烈了。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隻能遠遠地坐在一旁望著她，不打擾她。
奶娘讓我去別處玩，可是我不願意，我總覺得我一離開，就永遠也見不到娘親了……
就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
娘親立在水邊，我在一旁觀望著，可就在我呆愣的一瞬間，娘親竟向水跨出了步子，我連忙衝上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娘親整個人都栽進了水裏……我著急地大喊大叫……還好，處在暗中的區家暗衛馬上便出現救起了娘親。娘親沒事，她肚子裏的小寶寶也沒有事。
……
我看見娘親的手伸向窗外，纖手輕輕地撫摸著若有若無的空氣，我連忙衝上前抱住了她的小腿：“娘親……不要……娘親不許離開莞依……”我覺得娘親想要跳下樓去，想要一屍兩命……
我感覺到娘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沉默不語地任我抱著。
……
夜裏，奶娘哄我睡去後便走了，我感受到一個人走了進來，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在我的額上深深地印下了一個吻。
她說：“莞依……娘親愛你……可是娘親不能……”
她把我踢在一邊的被子拉過嚴嚴實實地蓋在了我身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莞依……你說娘親該怎麼辦？……如果你沒有那麼乖巧多好啊……娘親就不會猶豫不決了……”
娘親緩緩站起身來，幽幽地走出了房間。
……
娘親看到桌子上的剪刀，她會一聲不吭地拿起，到那時，我會過去扯著嗓子大叫一聲：“娘親！”她手中的剪刀咣當落地，臉上閃過複雜的神情，接著又撿起剪刀埋頭搗弄刺繡，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之後，娘親依舊想著尋死，可是都沒有成功。
我想，或許娘親當初懷著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我想，娘親之所以沒有成功，不僅僅是因為區家人保護得好，也是因為她自己內心的猶豫。有哪個母親願意害死自己的孩子？
……
懷胎十月，娘親的肚子越來越大，我有時會湊上去，把耳朵靠近娘親的肚子，傾聽寶寶的聲響，然後高興地對娘說：“娘！小弟弟在動！”我很想要讓娘親喜歡上她肚子的小寶寶，這樣說不定娘也會喜歡我的，可是每次她都皺起了眉頭一把推開我，向別處走去。
……
“啊——”
屋子裏傳來娘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娘親終於要生了。
奶娘不讓我進去陪娘親，聽著娘親痛苦的聲音，我問奶娘：“娘生我的時候也是這麼痛苦嗎？”
奶娘說：“是啊……你是頭一胎，生你的時候更痛苦呢！”
……
望著床邊那個粉嘟嘟皺在一塊的小臉，我想自己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娘親又生了一個小妹妹，不是小弟弟。接生婆傳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家夥竟緩緩舒了一口氣，我不懂，太多的事情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