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艱難的事情。
莫過於生活。
生下來。
活下去。
就這六個字,不知道難倒了多少人。一年四季,春夏秋也就罷了,一入冬,就是所有民眾無解的噩夢。鵝毛般的大雪漫天落下,壓垮了青鬆,壓垮了屋舍,也壓垮了許多人心中僅剩下的底線。
為了生活,家裏揭不開鍋,吃不上飯,自然就隻能落草為寇,找一條山道截了,看看能不能發上一筆。
眼下便是如此。
離開太華山後,林浩乘坐渡空飛舟,先是來到了天緣峰,接著便一路向北,徑直步入了北國的疆域,最後在距離雪京八百裏外的一處小山下了渡空飛舟後,便提著人種袋,興致十足地上了路。
結果沒走進步,迎麵就碰上了好幾排木頭做的柵欄,從模樣上來看,估計是直接從豬圈上拆下來的。
緊接著-----
“站住!”
一聲大喝過後,山道兩邊的樹林裏就衝出了十多個身穿布衣,肌膚凍得發紫的高大男人,隻是和尋常盜匪不同,這群人絕大多數的動作都顯得有些猶疑,手裏拿著的兵器也大多以木棍鐵叉為主。
而這群人的為首者則是一位壯漢,隻見其身上穿著最厚的衣服,手裏更是提著一把有些生鏽的鐵刀。
很顯然。
與其說這幫人是強盜,不如說是一群活不下去的流民,估計也就為首那壯漢真正有過殺人劫財的經驗。
就在林浩打量這幫劫匪的同時,劫匪們也在打量他。
“老大,這是個孩子啊.....”
“要不放了?”
“放尼瑪!”麵對這種動搖軍心的行為,為首那壯漢頓時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隨後低聲嗬斥道:“放這個放那個,哪天才能掙到錢?別忘了,你家還有個娃要養呢,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可這隻是個孩子....”
“你懂個屁!”
壯漢冷笑道:“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眼力見還是有的,就這一身裝扮,絕對是大富大貴之家的公子哥。”
“估計是離家出走了。”
“背後的袋子應該就是他的盤纏。”
“害命的事情你們不做,但劫財的生意可不能錯過,大家一起上,把他手裏的那隻袋子給我搶過來。喂,小子,識相的就趕緊把盤纏放下,大爺我也是講規矩的,會給你留下一點讓你活命的。”
壯漢還是非常有威信的。
此刻他一聲令下,眾多劫匪也不再猶豫,朝著木棍和鐵叉就圍了上來,同時示意林浩趕緊將袋子放下。
然而就在這時-----
“住手!”
一聲高喝,打斷了眾劫匪的呼喊,卻見林浩身後山道的拐角處,一匹火紅大馬飛竄而出,如神兵天降,徑直衝開了劫匪們的包圍圈,最後在林浩身旁高高揚起雙蹄,發出了一聲中氣十足的長嘶。
“什麼人!?”
“豐州鐵龍央!”
來人端坐在火紅大馬之上,手裏握著一根盤龍棍,臉上的神情滿是正氣凜然,聲音好似平地起驚雷。
劫匪們哪裏見過這等陣仗?
隻見他們先是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木棒鐵叉,然後又看了看鐵龍央手裏那一根勢大力沉的盤龍棍。於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四散奔逃,而見到這一幕,鐵龍央卻是再度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站住。”
話音落下,隻見鐵龍央手一揚,卻是從懷中取出一隻金絲錢袋扔在了雪地裏,發出泉水叮咚般的輕響。